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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头养了二十多年的心魔,洪青那句无心的话,就像一滴温热的腥甜的血,一下子把这头心魔的杀意都激惹起来了。
她想起关雄飞他们。关雄飞本来还不走烟雨湖那条路,听洪青说,他们是临时改道的,因为杨晓镜说韩退思可能早有预备,所以他必须要保证他们几个最亲近的朋友的安全,他先让别人去原定的路线上去探路,而让他们改道走烟雨湖水路。关雄飞他们还很相信他,他们毫不犹豫地就听从了他的建议。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早有预谋的。
他认定是当年同行的关雄飞泄露了他的身份,认定洪青始终看不起他,所以故意让他们走烟雨湖水路,接着,他派伏兵在岸上放箭,让自己心里挥之不去的噩梦在关雄飞他们身上重演。
想到这一切突如其来的事,都是她信服的队长杨晓镜处心积虑一手谋划的,她感觉一阵寒意从背后升上,直将她淹没其中。这时候杨晓镜紧握的拳头松开了,他因愤恨而扭曲的脸舒展开了,他说:“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
他笑起来:“他们都死了。”
他抓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看:“靖安司没了,上京卫也没了,如今就差你和白维扬了。等你们都死了,我的耻辱,世上再无人知悉。史书上只会这样记载我杨晓镜,‘剿叛除佞,平定泰州’,再也不会有人谈及那两个盗贼。”
岳知否听他说只剩下她和白维扬了,不觉战栗。杨晓镜看着她,慢慢地笑起来:“对啊,就剩下你和白维扬了。相府里混进了我的人,就在今晚,兴许就是这时,相府里蓄谋作乱的奴仆就会把洪青杀死。
“还有白玄。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在你的协助下逃跑的。老家伙真可怜呐,到了这时候,身边没有一个儿女陪伴。他比你好骗多了,五年没见白维扬,他连白维扬的声音都认不得了。我派了一队兵去抓他,老家伙逃出来,看见了我,还当我是来救他的。我带着他往我们的队里跑,他这才察觉你不在我身边,不过,太晚了。”他的笑声尖利,令人悚然,岳知否想避开这笑声,更想避开他的话,但他说的每个字,都清清楚楚落入她的耳中,并且连带着话中描述的图景,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地放。他说:“半年不见,老家伙看起来像老了十年。他想逃,我抓住他的手,咔的一声,他的手腕就脱了臼,皱巴巴的手垂下来,像乌鸦的爪子。老家伙疼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喊也喊不出声,当场就昏过去啦。要不是怕他一把老骨头撑不住,等不到你和白维扬来的那天,我就把他另外一只手也折断——”
说罢,他抚掌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又想起了什么。他道:“还有韩退思——我真想不到,你和白维扬竟然会把他放走,他可是要置你们于死地的人啊——不过,”他睁大了双眼,咧开一个过度喜悦的笑,他说:“我抓到他了。”
第94章 报复
“一个月不见,我都快认不得他和宁氏了。憔悴倒是没有,只是眼里那些倨傲全藏起来了,从前我最讨厌的就是他的眼睛,无论看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谁都瞧不起似的。……”
迷药的药效慢慢过去,岳知否的思维愈发清晰了,杨晓镜的描摹,让韩退思的形象在她脑海中活转过来。那个不可一世的人……那个在她众叛亲离彷徨无助之时,冒险回来帮她的人。她仿佛看见了那天夜里藏匿在芦苇丛中的那叶扁舟,看见了惊慌失措但还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的宁微……他们被抓了?
杨晓镜还沉浸在他自己的狂喜之中,他继续说道:“韩退思当时胸口挨了那一刀,至今应该还疼,我看他说话,没两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那天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宁氏做好了饭菜正端出来。韩退思很警惕,他察觉到屋外有人。我都知道。但我就让人在外面等着。我就看着他想方设法让宁氏逃出去,我等着,等到她快走到窗子那里,就让人放箭。”
说着,他又大笑起来:“你知道吗,那个宁氏,胆子太小了。自从上次被我们在京畿街上追捕,她就怕了弩机的声音,一听,‘咔哒’一声,箭还没到呢,她就整个人瘫软下去了。韩退思想帮她挡,但他站得太远了,等他扑过去,宁氏背后已经满是血了。”
杨晓镜的声音就像个纠缠不休的梦魇,岳知否不想再听他描述这些,她挣扎着,迷药渐渐退了,她睁开了眼。风把马车上钉住的帘子扯开一条细小的缝,光从缝里透进来,照出杨晓镜灰蒙蒙的轮廓。他一抓到岳知否,就立即启程,脸上的妆还没有卸掉。面前那个和白维扬相貌一模一样的人,正睁大双眼,看向她和他之间的虚空。他的眼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车厢里满是嫉妒和仇恨的味道。“你记得吗,当时韩退思折磨人,就喜欢当着别人的面,杀死他最珍视的人。”他笑起来:“呵,这次我也算是替这些可怜的家伙报仇了。”
岳知否受不了了,她喝道:“够了!”嗓子里却发不出声音。虽是如此,杨晓镜见她这样,也明白她的意思,他不仅不恼怒,还笑起来,他问:“你不想听么?呵,靖安司里最忠心的就是你啦,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不恨韩退思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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