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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这屋倒显得寒碜了。
之春掂起筷捣了捣元卉的盘碟,“成了,吃都堵不上你的嘴,今儿可捡着便宜了,主子们都没怎么动过的,烹虾米多给豆子留些,一杵一天,怪累的。”
奴才们吃主子赏的饭食是很有脸面的事,念瑭尝了口燕窝喜字黄焖鱼翅,这是她幼时常吃的,还是熟悉的味道,品在心里却五味杂陈的,一朝一夕间,命途就能颠了个儿。
吃罢饭,三人围在炕头扯闲话,念瑭借了针线,脱下褙子,塌着石片青金窄边上的绦子。
元卉把油灯往她近处挪了挪,搭下眼扫了眼地头,好奇地问:“你今儿下午穿那双鞋多好看,怎么换了呐?”
念瑭翻过褙边,凑近灯光看着里子上的走针,笑着说:“那时刚从灶上出来,灰头土脸的,常公公找了身儿衣裳借我穿穿,隔天要还的。”
元卉露出了然的神情,踟蹰了会儿问:“王爷…”
“豆子估摸着该下值了,”之春拽了下元卉的袖头,下炕磕出鞋跟里的石子道:“咱俩去把火生上,等人回来,也好热口饭吃。”
服侍老福晋这么几年,跟府里来往有头有脸的旗人奶奶,掰着指头都数不过来,积下来的眼色足够使人瞧出半个名堂来,念瑭这人,杵着不动便罢了,动起来举手投足间的那股舒缓劲儿,说话时不自觉地扬着个脸儿的模样,套在一个奴才的身份上就显得忒别扭了,哪儿处还没有个可怜人呐?硬是揭人伤疤,追究过往,就算人不怪罪,自己难道就爽快了?
元卉捻了捻舌头,欲言又止,之春又回身拉了她一把,元卉这才磨磨蹭蹭下了炕。
等两人出了门,念瑭顿住手,油灯的火尖舔得她眼仁儿干疼,这才错开眼看向窗外,廊檐下灯笼的光打在窗纸上,将她拢在一片混沌中。
豆子下了值整张脸冻得乌青,腿都打不动弯儿了,灌了几口热汤才缓过劲儿,闷着头扒饭,半晌才搁下筷,腆着肚子直叹气:“饥寒交迫说的就是我了,这才刚交九儿,后头可怎么熬呐?”
之春下炕提起铜箸子拨了拨火炉里的炭,从铺板底层格子里取出双缀绒绣鞋递进她怀里:“喏,答应帮你做的,前儿糊的鞋底子,今儿炕干了才收拾起来。”
豆子捧着鞋爱不释手,笑了又笑,推了下之春道:“多谢你。”
之春拍掉她手,挑着灯芯道:“往后见着什么好处,头一个想起我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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