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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的小径,两旁栽满了忍冬一类的零星花丛,悠然往那方凉亭去了。
曹凝君这席话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连徐杳这个身在襄州七年的人都知晓,徐眉黛建安六年诞下一子,那才是当朝正儿八经的二皇子,偏偏飞来横祸,还未来得及等到满月宴赐名,不过因侍奉的嬷嬷一时疏忽的功夫,便命丧惊鸿殿,猩红一张脸,显而易见是遭人毒手。然而那桩命案纠察到最后,所有证据皆指向彼时的毓婕妤,至于那位毓婕妤,徐杳再熟悉不过,那是她上一世的贴身宫女。兜兜转转,灵檀竟栽在这桩事上,想来也算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徐杳这时近前了,头一眼映入眼底得正是徐眉黛嗔眸切齿的神情,她经建安六年那桩事之后便颇有几分一蹶不振的避世姿态,冷不丁被曹凝君拐弯抹角提起那桩尘封往事,一改以往淡然温婉的模样,眉眼流露过一瞬的黯然惨淡后便是怒不可遏,胸口亦止不住的起伏。
一旁的徐青颦抚慰地覆上徐眉黛的手背,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转手拍桌起身,石桌上的青瓷茶具被震得一阵颤栗:“难怪民间有一句俗语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养儿沿屋栋。桢良媛这般品行不端,蛇蝎心肠之人,将来还不知道生出个什么孽根祸胎来!”
“正经的皇家子嗣到了徐小仪口中竟成了孽根祸胎,真正儿贻笑大方。只是不知道,徐姬听了你这话会做何感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徐杳不蔓不枝说罢这席话,莲步微移款款进了凉亭,在桢良媛身畔伫步。
她面上是徐青颦从未见过的倨傲不恭,徐青颦倏然心底平白无故生出几分战战兢兢,只见她朱唇轻启:“怎么?徐小仪莫不是也同桢良媛一般得了恩典,竟不知晓见着上位者如何行礼了?”她连眉梢都染上笑意,似乎是十分开怀的模样,“你看,你既对桢良媛百般刁难,只为了她‘未曾行礼’的莫须有罪,你自诩心思聪颖,定然通情达理,这样说了,我是不是合该一视同仁呢?”
徐青颦吊着眼梢瞥了徐杳一眼,只好勉为其难屈膝见礼道:“妾见过襄姬,”也不待徐杳作何反映便自行起身,继而含沙射影道,“襄姬与妾之间的渊源,似乎还未曾清算个干净。”
难得见到徐青颦委曲求全的模样,倒也新鲜,至于所谓渊源,她沉吟之下便明白过来,想来应是阆州行宫那几日的光景里,侍奉徐青颦的一名宦人因荔枝份例之事出言不逊自行讨了罚去,不由得“嗤”一声,“你同我算哪门子的账?依徐小仪这话,飞蛾扑火原来火才是那罪魁祸首不成?”
“今儿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吃里扒外。”徐青颦面色不愉,依旧不改往日作风,嘴上不饶人。
“只许你开罪旁人,不许旁人开罪你?我们都是进了皇宫的人,独独你连徐府都未踏出一步,便以为人人都来逢迎你吗?”徐杳掩唇拭笑,漫不经心道,“再者,吃里扒外这词差矣,你这是要同我攀亲戚不成?我却不愿同你做亲戚的。诚然,如你往日所言,我也不曾记得何时有了一双姊妹。”
语毕,她便侧首同曹凝君相互颔首示意:“她向来是个不可理喻的,也只有瞧在徐姬眼里天真烂漫,殊不知刁蛮得很,总以为人人都同徐姬一般,待她百般包容,”末了抬手为曹凝君拂去了肩襟上头的落叶,轻描淡写道,“你如今既这般通透,也是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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