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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直到亥时,徐杳捧着本闲书半倚在榻前,不知不觉耸拉起脑袋,下颔啄在扉页上,睡意阑珊起来。不曾想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燕怀瑾竟悄声无息进来,小心翼翼抽去她指尖的书,自顾自褪了衣衫鞋履挤挤挨挨到她的衾被里来,奈何她神志依稀清明,半抬着眼帘唤了一声“陛下。”
燕怀瑾一怔,自从二人这般推心置腹再度相识以来,她也只不过唤过一回自己的名讳,即便是眼下沉沉欲睡的情形,他喉头哽了半晌,良久才开口:“仔细伤了眼睛。”
“朕原以为,你不情愿。”
“哪有什么情愿与不情愿一说,”她神情寡淡,温热的气息均匀地吐在燕怀瑾颈间,呢喃软语,“后日中秋晚宴,妾那一双姊妹要穿软烟罗,独独妾没有,妾没脸去了。”
她语气娴熟,以徐杳的口吻说出这一番话,仿佛徐眉黛徐青颦当真是她的亲姊妹一般,偏偏她此时半梦半醒的模样,这番话便成了她的肺腑之言,他委实寻不出半分错处来。他掌心反复抚过她的后颈,指尖穿过她的发梢,末了一对唇贴上她的额间:“你自然穿得上最好的。”
翌日
徐杳一夜无梦,醒来起身同燕怀瑾一齐穿戴整齐梳洗后,无意推开窗扉,抬眼便是一池蓊蓊郁郁的芙蕖。只可惜,盛夏总归是要过去的。她一时心弦微动,踮起脚尖,凑在他耳窝有意拿他寻开心:
“你这是,要再塑一个关雎宫给我不成?”
直到他耳窝自襟领里头爬出一片绯红,她才心满意足,颇有几分得逞地抬首凝视着眼前人。
晨光的雾蒙蒙遮眼,露珠顺着荷叶的细纹往外送,她径直循去,捧着茶盏接住那芬芳欲滴,顺势往身后趋步亦随的燕怀瑾怀里一递,丝毫不忌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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