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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养。”施瓦伯格说,研究足球新闻,“你的活儿干完了吗?”
“干完了。”雅各布换回了俄语。他坐下,靠着施瓦伯格,探过脑袋来。这个满是毛茸茸浅色头发的脑袋动来动去,活像小狗。“家里有一个狗崽子就够了。”施瓦伯格嘀咕,反正小杂种也听不懂,“品相可真不怎么样。”
“什么?”狗崽子面露茫然,“您在说什么?”
“看你的电视去。”施瓦伯格将遥控器塞进雅各布手中,“闭上你的嘴。”
但是雅各布是不会闭嘴的,他总是提起那只狗。“很小,”他说,“她喜欢我。”
“伸手。”施瓦伯格用戒尺打了三下,“毫无进步。”
“唉,德语太难了。”雅各布垂头看着红彤彤的手心,“而我不是个聪明人。我从来都不聪明,我老早就知道了。”
他结结巴巴地讲起一些陈年旧事——他的继父很忙,不怎么回家。他知道自己不是继父的“真”孩子,一个假儿子。“我不如弟弟。”野崽子叹气,“弟弟聪明。我弟弟很会念书。”
这句话的口吻有点耳熟,依稀在哪里听到过。施瓦伯格抱着戒尺,寻找惩戒的可乘之机。“我弟弟是——全学校——最聪明的。”雅各布看了看施瓦伯格和戒尺,犹豫地继续,双手摆动,“他会……读报纸。”
“你不会读报纸吗?”
“我也会。但我没怎么念过书。在舞蹈学校——”
“不许讲俄语!”
有时候,一晚上雅各布就要挨上十几下。体罚小孩是犯法的,看在老天的份上,德国从1945年开始,所谓的“进步”都体现在莫名其妙的方面上。不能打小孩,那孩子犯了错要怎么办呢?讲道理吗?施瓦伯格可不相信“道理”能对淘气的孩子产生任何威慑力。孩子总是要挨打才长记性。
好在野崽子已经年满十八岁,在苏联,这个年纪的男孩许多已经准备结婚。盛夏的某个夜晚,施瓦伯格整理进度表。他收到一封来自希腊的邮件,昆尼西寄了明信片和礼物,几枚仿造的古代钱币。野崽子看着银币面露羡慕,他在准备考试,坐不住,时不时想凑过来聊天,连挨打都不能击退他无聊的好奇心。他再一次热乎乎地挤到施瓦伯格身边,小狗一样的脑袋动来动去,惹人厌烦。
“这是钱吗?”
“是啊,是过去的钱,现在不能用。”
“真好看!”
“去那边坐,”施瓦伯格没好气地推搡狗崽子,“你不觉得热吗?”
“不热。”雅各布可能是在装傻,“您听说过吗,有种东西叫空调,打开之后,就有冷风。”
施瓦伯格瞪了他一眼,学校放假了,雅各布每天偷偷看电视,就是不肯念课本。“你的德语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太难了,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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