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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宁的意识还算清醒,反手扣住他的手,撩开他的衣袖,露出冷白的手腕,青紫色的血管蜿蜒曲折。
她张嘴就往上咬,殷红的血沿着唇角渗出,一滴一滴,弄脏了他的冕服。
口腔里满是铁锈味,浓稠的血液流经喉咙,胃部传来炽热的灼烧感。
很恶心。
顾长於任由她暴力地用牙齿在他的手腕上或慢碾或撕咬,像是幼兽在发泄不满。
直到心口的刺痛被压下,她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弃之如敝屣。
手腕上的咬痕醒目,牙咬的痕迹很深,还在冒血。
顾长於眉心微皱,扣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面对自己。
她扭过头不肯看他,唇瓣还沾染着他的血,妖异冶艳。
随着一声无可奈何的轻叹,大手捧起她的脸,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你是在惩罚我吗,还是不肯和我说话?”他没有用特属于帝王的自称。
顾时宁抿着唇一言不发,倔强不肯屈服。
她盯着他额上的珠帘轻晃,陌生又冰冷。
感受到男人倾身靠近时的气息,温软的唇压了下来,在她的唇上轻轻触碰,舌尖卷走了唇瓣残留的血。
顾时宁面无表情的任由他动作。
朱红色的廊桥抵在她的背上,坚硬冰凉。
没过一会,他便撤走,没有进一步的作为,只是垂眸凝视她许久,目光灼灼。
他耐着性子同她解释,像在和闹脾气冷战的孩子讲道理,“我没有想把你关在宫里,整座皇宫都任你通行,也没人会拦着你。就算你要出宫看看,我也可以陪你出去。”
温热粗粝的指腹在她的唇角细细摩挲,他的嗓音徐徐低缓,“我不记得很多事,也没想到我是这样的身份,有些应付不过来,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他拥有无可辩驳至高无上的权利,却只觉得无比的孤独。
这孤独好像从他一出生就如影随形。
围在他四周的人越多,阿谀奉承的声音越是嘈杂,他越感到孤寂落寞。
只有他将她搂在怀里,感受到的柔软温热才是真实。
话语柔情似水,带着不该属于帝王的恳切哀求,顾时宁却依旧眉目冷凝,置身事外。
自从迈进皇宫的那一刻起,她便漠然不语,仿佛神魂分离。
好像他只是把一具身体带了回来,而她的灵魂还留在三溪村。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顾长於抱着她待了没一会儿,和往常一样,黯然离去。
顾时宁望着明黄色的身影渐渐消失。
有一件事他说对了。
她就是在惩罚他,想叫他难受。
从他对她的亲吻,抚摸,给她下的缠情蛊,察觉出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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