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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您一个恩典,臣媳想回瀚城。”

  任胥端酒盏的动作一滞,脸色微变。

  永安宫又恢复了冷寂,马皇后俯下身看了眼盛迟暮,见她两腮含雪透红,胭脂敷面,眼波含水,隐隐有了醉意,以为她神志都不清了,问道:“迟暮,你方才说什么?”

  此时永安宫外忽传来下人的禀告声,晋安帝让人进来,一个太监匆匆跪在阶下,叩首道:“陛下,方传来定远侯府的消息,说定远侯的伤势又加重了,腿疾反复难愈,侯夫人传信来说,侯爷想见太子妃娘娘。”

  “怎么还有这回事?”晋安帝皱眉。

  任胥放下酒觞,快步而来,一把扶住了盛迟暮的胳膊,将醉意微醺的妻子抱在怀里,她挣动了一下,“殿下,我刚刚听到……”

  任胥不忍,声调沉了下来,“暮暮,靠住我。”他抓住她的一只冻得通红的小手,低声道:“我安排人,送你回家探亲。”

  没人留意到,任胥大袖之下的双手已颤抖了起来。

  马皇后也有些意外,便瞧见儿子一把抱着儿媳妇便往外走了,她皱了皱眉,同一旁的晋安帝道:“定远侯不是身子骨硬朗得很么?”

  晋安帝也想不通,“虽然硬朗,但也早听说他有腿疾了,也许北方天气恶劣,病情又重了。皇后,你说迟暮归家这事,咱们允不允?”

  “还允不允?”马皇后瞪眼睛道,“你没听到方才胥儿已经答应了送她回家?”

  说罢,马皇后又道:“本来让人家迟暮千里迢迢嫁过来便对不住人家,何况大梁有新妇归宁的习俗,虽说是远了点,但礼不可废,人情也要体恤,既然儿媳妇想回去,那边让她回去呗。这事你让胥儿一手安排,到时候什么事都不管便行了。”

  “也行罢,朕便不管了。”到了年末,到处都是他这个皇帝操心的事,晋安帝少揽一件是一件。

  任胥没想到,定远侯会在此时便病重了,依照上辈子的轨迹,还有好几年才会复发旧疾复发。

  但他也不能说什么,盛迟暮要尽孝,他不能拦着,抱着软绵绵吐着酒气的妻子回东宫,路上忽觉得胸口湿热,一低头,盛迟暮竟然落泪了。

  他惊慌起来,“暮暮?”

  盛迟暮喝了酒,头沉沉的,紧紧勾住任胥的脖子,自己都不知所云了,“我要回去了,会舍不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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