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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一众人躬身退出大殿,左右仆射看谢珣那张冰山脸心里犹豫是否凑上去,听中书舍人开口了,很自觉闪开。
“相公,如此直言,陛下面子挂不住呀。”中书舍人思来想去,找了这么两句,了解他秉性,知道多劝无益,换个话风,“我听说相公在成德遇刺的事问出话来了,不会是张承嗣吧?”
谢珣心绪不佳,知道皇帝无论如何也要拿成德开刀了,眼见淮西陈士奇病的半死不活,儿子和大将则斗的你死我活,朝廷毫无动作,他未免有些心灰。
“不是,是魏博的人。”
中书舍人若有所思,重复了句:“孙思明捣的鬼,我料想到了。”他步子放慢,思忖了会儿,“小谢相公,朝廷如果出兵,有一个人,可能派的上用场。”
谢珣止步,眸光又亮起来:“学士请讲。”
“幽州朱山这个人,年轻时曾在长安读过书,表面上看,跟成德魏博的节帅很不一样,但实则大奸似忠。朝廷跟成德一旦开打,他势必遣使者先去魏博探口风。眼下,他手底下最信任的一人,叫李纶,这人的祖父曾在寇乱中殉国,算是忠烈之后。李纶年少时好交游,与某相识一场,还算投缘,后来被幽州朱山相中招入麾下。此人我了解,可谓是本朝的徐庶,相公可在他身上作番文章。”
说到这,中书舍人仿佛又想起以前的外放岁月,谢珣仔细听完,由衷一笑:“这件事,还得请学士出面。”
两人一路叙话,出了延英殿,外头是中书省、殿中内省,谢珣没往里进只是略停了停步子,遥望一眼,回了御史台。
刺客人在台狱,已经看不出什么本来面目,问完话,舌头便被彻底割去,四肢早溃烂不成样子。如此折磨,只求速死,吉祥来报谢珣时,他在听三院分别奏事。
三院奏事,从无废话,一二三四五六七说完,谢珣若要再议,事情就得重新复核一遍。谢珣若只是颔首,众人如蒙大赦,天都跟着格外蓝。
吉祥看他事毕,上前说:“台主,人在台狱有几日了,不死占地方,浪费粮食。”
谢珣手里拈着笔,勾勾画画:“不,他还有用,做成人彘,贴出告示挂城墙暴三日,之后么,扔魏博进奏院门口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他忽然搁笔,冷笑不绝:“这群混账,残忍好乱,从不知国家大义为何,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如谢珣预想,中使到了德州被耍的团团转,德州节度使早成张承嗣阶下囚,面都没见上。皇帝震怒,一连下三道诏书命令张承嗣放人,成德充耳不闻,拒不从命,初秋刚营造的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太平假象,一下被捏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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