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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发全紧紧倒贴在头皮上,好在人生得漂亮,要是换个丑点的,这会儿保准得像个冬瓜。万事运筹帷幄的赵崇湛有些发愣地低头看了眼手掌,再怔怔从镜子的倒影里看她圆咕隆咚得不成样子的脑瓜蛋儿,实话吐露道:“像个秃子。”
夏和易瞬间怒目圆瞪,张牙舞爪的架势,简直像要从镜子里扑出来。
“还成吧……”赵崇湛避过她的杀人眼神,放下梳子,提溜着肩把她从绣凳上夹起来,东拉西扯的,“快走,要错过吉时了。”
夏和易挣扎着脱开身,说不成,“这么绑一天,我头皮都没了……”嘟嘟囔囔坐下来,抬手拆头上的钗环。
他站在身后盯着她看了会儿,“那就散着罢,你披头散发的样子还算好看。”
这人,怎么什么规矩都不顾了,成亲当日,新妇子散着头发,像什么话。夏和易好想笑呀,但她憋住了,“大喜日子,您就不能夸句好话吗?您应该说,我无论什么样子都美若天仙。”
她原以为这种大言不惭的自大会招来一阵奚落的,没想到赵崇湛颔首道:“本王就是这个意思。”
夏和易嘴角咧成了月亮弯儿,边顺着梳头边鼓舞道:“那您倒是说出来呀。”
“你披头散发的样子,美若……”夸赞的话大概能憋死他,他话锋一转说:“独角仙。”
“您快走开吧!别跟我说话,气得我肝儿疼。”气得夏和易扔了梳子把他推出了屏风外。
红盖袱下依旧是赵崇湛梳的髻,他费心学的手艺,她哪里舍不得全拆了被,把扯头皮的部分松了松,提着裙摆就往屋外去了。
武宁王站在门口等她,白雪为景,趁得他雪松似的挺拔身形,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夏和易半掀着盖袱,不知不觉加快脚步朝他冲过去,她急着嫁他的心,天地可鉴。
但这世上的事儿吧,不是着急就能有用的,拜堂的路上还有各种艰难险阻,阖府的人都被他清光了,路上连个抬轿的人都没有,夏和易顶着红盖袱,从盖袱下的缝隙里看地,艰难地被他牵着走,在皑皑白雪上划拉出两道艰苦卓绝的雪痕,不像嫁人,像是在拖家带口地逃难。
新妇的衣服层层叠叠,累得夏和易刚走几步就气喘吁吁,气得一把把他的手甩开,“您瞧瞧您,这办的是什么事儿啊!”
赵崇湛被她倒打一耙,吹胡子瞪眼,“不是你让我把人都清掉吗?”
夏和易嫌弃地直摇头,“还好您没当成皇帝,不然就您这领悟力,真是可怕。”
赵崇湛仔细琢磨了下,前两次成亲,印象中,她都不如何痛快,因此她说只要两个人,他没有多余的思量,一门心思只想尽全力满足她的要求,只是用力过猛了,好像领会错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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