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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能没有来处,日后周家族人打着你的名号在外行事,你却丝毫不知……”
时砚点到即止,周先生立马想到他的用意:“许兄是说,即便我不与族里和解,至少也要拉拢部分族人为我所用。一来有人能帮我管住族里人不胡来,二来即便有人胡来,也有人给我通风报信,让我有所准备。
无论如何,都比一无所知要好。”
时砚点头,但他没说的是,这时候的宗族是天然纽带,周先生性子倔,这会儿不愿意有过多利益牵扯,可等时间久了,他自然会发现,族人用的好了,效果是他现在根本想象不到的好,端看如何操作了。
说话的功夫,外间已经传来几道上了年纪的声音,正和今儿前来之人打招呼呢,虽然说的不是什么特别动听的话,但上了年纪的老人话里话外的真诚和朴实,便让想要放肆说些什么的人不好开口。
席面上杨禾高与刘伯按压不下去的躁动,在几位老人到来后,终于回归平静,一时间全是推杯换盏之声,场面和乐融融。
正是周家族人来了。
周先生起身,在出门前低声对时砚道:“你说得对,人生在世,不可能活成一个独夫,今日这些人如此不讲规矩,名为贺喜,实则逼迫,不就是仗着我家中无人,身后无宗族,无人帮衬,才敢肆无忌惮吗?
这不,见族中出面,便消停了。偏我还不能一次性全都将人给得罪了。”
时砚摆摆手:“想明白了就好,去吧!”
周先生确实想明白了,前十来年没想明白的事情,就在方才一瞬间全都想明白了,世事并非非黑即白,也无法如他所想发展。
妥协,便是他在方才学会的一个道理。
他和族里互相妥协,他和科考外的世界互相妥协,或许将来还有更多需要他妥协的事,只要不踩着他的原则底线,将来不知道还有多少妥协等着他。
时砚发现周先生瞬间变化的眼神,他像是看一个被社会毒打教做人的三好学生,这种人聪明,一通百通,只要过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眼前的困难也就不再是困难。
于是他听见周先生在无人的角落对一位上了年纪的族老道:“听闻三爷爷家中孙儿聪明伶俐,若三爷爷舍得,便让他给思鸿做几年书童如何?”
还能如何?当然是激动异常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谁不懂?人宰门房还七品官呢,跟着一个举人老爷长见识,总比待在村里种一辈子地强,这道理三爷爷明白着呢!
之后两人如何商量,周先生又是如何与族里改善关系,时砚却是不再担心的,看着外面繁华之景,深藏功与名,推杯换盏间,仿似见到了周先生往后起伏波澜的人生。
正感慨间,杨禾高这小子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凑到他跟前挤眉弄眼道:“先生,将来有一日,若您高中,咱家定然要办的比这热闹十倍,到时候不用您出一分力,禾高就给您办的风风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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