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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同?”郑平缓声道,“族叔莫急着骂,如今正对着皓然白日,你可要当心一些,若骂中了自己,招来天谴,岂非让人痛心?”
“看来十六侄孙是不信我二人之言。非但不信,还认为是我二人从中作梗,收买了那个隐婆?”老者只气愤了一会儿,便恢复原先的样貌,“十六侄孙未免太过小人之心。你若不信,可去族中,唤那隐婆过来,当面对质,以消心中之疑。”
“倒也使得。”正好他也想看看这些人准备耍什么花招,顺便揪出祢衡被打至死的真相,“待归家稍作休整,再来与长者讨教。”
见对面二人目藏阴翳,他又顺势加了句:“若女子着男衣真有祸害之能,我定要去贵府为两位尊夫人送上几套男子之服,好让二位早登极乐,也省得不阴不阳地浪费口粮,只会将自己的愚蠢无能归结到女子身上。”
第42章 狂士楚歌
此言一出,哪怕是自恃德高望重,摆出不与小辈计较姿态的老者亦动了真火,一张橘皮脸涨成厚重的猪肝色。
中年男子更是气得不行,因那句折损郭暄男装之语是出自他的口,郑平此言,仿佛在他脸上来回扇了十几巴掌。
老者阴恻恻道:“十六侄孙还是注意些口德,小心因为造了口业,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予你惩戒。”
郑平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该说的已经说完,两个道貌岸然、为老不尊的族人不能影响他分毫,哪怕他们因为被他气狠了,脱去虚伪的外衣,从含沙射影的指责变成明目张胆的诅咒,对郑平来说也就是野兽换了种叫声,完全不值得在意。
只是得了诅咒而不吭声并非他的风格,他抚摸马的骢毛,给李进及身后的随扈做出暗示,不咸不淡地丢了句:
“长者勿扰。似二位这般皮厚心黑、只知在小辈面前抖威风的都未遭报,可见老天偶尔也会瞌睡一场。若老天睡醒,怎么着也是先是丑人挡在前——由作孽多的先。衡不才,总能亲眼看着二位种因得果,为二位送送终。”
听到“作孽多的先”这五个字,老者与中年男子同时一震,不清楚郑平这是一时的激愤之语,还是看出了什么。
因为这一瞬间的犹疑,当郑平等人突然策马狂奔的时候,两人完全没反应过来。
眼见前方的人马一往无前地往这边冲,使劲了全速——仿佛视他们于无物,准备从他们上方踏过去——老者与中年男子同时吓了一跳,几乎魂飞魄散。
尤其是养气功夫不到位的中年男子,因为眼前极具恐怖与刺激的视觉效果,他无意识地放声高叫,拼命想要后退,却被车座挡着,怎么也无法逃开。
眼见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足十尺,二人吓得肝胆欲裂,忽然,跑在最前方的郑平敏捷地牵动缰绳,将马身偏转了一个极巧妙的角度,正好蹭着车驾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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