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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后院临湖、前院植梅,一进院子便有阵阵冷香扑面。
室内灯火烁动,想来常歌将军也还未歇息,祝政领头入了廊下,只见房门未锁,只虚掩着。
他上前一步,刚要推门,足下忽然一声脆响,什么东西砸在了门上。
孙太守扶着腰抬首:“将军这是何意?”
门内未有应答。
一阵凉风陡然袭来,祝政迅速欠身,一青铜酒盅擦身而过,啪嚓砸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圈。
无论门里的将军是什么意思,这个举动很显然是不欢迎来客的。
孙太守琢磨可能还受着瓮城之气,于是好声劝道:“我楚国司空大人来访,司空大人向来深明大义,将军若有何委屈……”
他还没啰嗦完,幼清隔门喊道:“孙太守!你还敢来,我家将军千里驰援,落得个软禁的下场,这回是酒盅,下次再有冒犯,地上滚着的,就是你的人头了!”
那酒盅圆底,还在地上滚。好不容易没抖的孙太守,这下又开始哆嗦起来。
刘肃清劝道:“先生,今日夜已深了,将军那边也有些不痛快,要不今日便算了,待我明日先起拜帖说和说和,先生再来拜会也不迟。”
祝政一手悬在门上,只说:“诸位都尉先去,早些歇息。”
可司空大人未离开,哪个敢抬脚走人,只得跟在后方候着,不敢再劝。
无法,祝政只得吱呀一声,推开木门。
门尚未推开,只听一阵绫缎略空声响,紧接着一柄寒剑率先抢了出来,正刺向祝政门面。
月光之下,那剑冰寒迅疾,众人尚未看清持剑之人,先被冷白剑光晃了眼。
哐一声,木门被陡然带开,持剑之人方才出现眼前。
风雪裹梅,首先抢出人视野的,是一截清月色的小臂,纤瘦结实,骨肉匀停。
手臂主人未戴腕甲,只以束袖带将两侧广袖高高束起,乱风一过,梅瓣不沾身。
此时众人才看清持剑之人。
常歌衣袂飘扬、红衣烈烈,满身都是凌厉的杀意,暗夜之中,竟有如一朵怒莲。
事发突然,谁也未料到门后竟是一柄寒剑,陆阵云、刘都尉等人都在两三步以外,而孙太守更是个爬都爬不起来的废人,一群人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那柄冷剑直朝祝政袭来。
还是陆阵云率先反应过来,急道:“将军息怒,先生不通武艺!”
剑光一闪,孙太守吓得直接捂了眼睛。
剑刃裂空之响仍存,却无痛楚呼声,众人这才发现,祝政不躲不闪,正面迎上剑锋,那剑不偏不倚,恰巧停在祝政眉心。
剑停,风止。
几缕梅瓣抚过锐利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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