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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众人方才顺着剑看清持剑之人——
常歌一袭红衣,半面收进秘银面具之中,风雪缭乱、剑光霜寒,愈发显得他张扬夺目。
他正望着剑锋所指的祝政,祝政亦不避不让,以目光针锋相对。
孙太守甚至出现一些错觉,他觉得这位红衣将军眉目之间,似有隐隐笑意。
不过,一边是惹不起的暴脾气将军,另一边是刚揍了他一顿板子的冷戾先生,两边都不是好说话的人物,孙太守急的左右乱拧,不知该从哪边劝起。
最后还是陆阵云迟疑开口:“将军,深夜来访,确实唐——”
“突”字还未说完,常歌突然揪起祝政衣上飘带,惊得众人一滞,不明他这是何意。
紧接着,他顺着衣带,一把将祝政拉进了屋。
大门哐当关上。
刘肃清不明所以,提剑要入,却被陆阵云拦在半路。
陆阵云开始睁着眼睛胡扯:“先生面薄,若被他人折辱,恐不愿他人在场……”
“荒唐!”刘肃清道,“先生位及三槐,怎可随意为人侮辱!”
这回陆阵云忽然不拦了:“你进去了,可打得过那位将军?”
刘肃清无言以对。
襄阳围困那天,李守义坚守城门,刘肃清在外侧迂回、护佑出城百姓,那位红衣将军是如何深入敌阵、如何力破万军的,他在一侧看得是清清楚楚。
陆阵云:“既然你我都无以为敌,就当做未看到、未听到、未发生吧。”
*
屋内确实举剑相向,但并非是你死我活。
祝政一进屋,常歌从前襟抽出字条,在他眼前一晃,旋即放入剑柄之中。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有讯息,但你得凭本事抢”。
还未等祝政站定,常歌已阖上剑柄,一剑劈来。
屋内不比院外,祝政无需遮掩自己会武,二人你来我往过了有七八招,祝政都只闪躲,并不出手制服,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常歌身上。
常歌自幼时起,总与他切磋,知道他素爱审时度势,制服他人讲究一个巧字,轻易不会出手。一旦出手,出招看似飘然,却准而凌厉,一击制敌。
故而时间拖得越长,对常歌反而越是不利。
想到这里,常歌虚晃一招,待祝政侧身躲过之时忽然反手一剑,剑气擦着祝政的发丝而过。
那剑却稳稳停在空中。
祝政只用了二指,轻巧夹住剑身,好似拈花那般轻柔。
糟糕——
常歌猛然意识到,他性子急,且素爱以攻为守,不出几个回合一定劈面抢攻,此前祝政定是故意闪躲,为的就是激出他大开大合的这一击。
他旋即想要抽剑,但剑身却如坠千斤,怎么也抽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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