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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康低头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我瞪着他,忙又补了句:不是我说的,是家父说的。
我把鸽子笼塞到他手里,没好气地说:提着。又扔了个包裹给他:拿着。左右环顾一圈后,快步出了屋子。
我躺在马车里假寐,李诚兴奋地跳进跳出,又时不时地凑到陈安康身旁絮絮问着战场上的一切。
习惯了马上的颠簸,此时坐马车觉得分外轻松,还未觉得累,已经到了北地郡。
我刚跳下马车,眼前一花,霍去病已经把我揽在了怀里,低声道:一个月不见,整整担心了一个月,只怕哪天一醒来,就接到信说你人不见了,所幸你这人虽然经常不说真话,但还守诺。
此人真的是xing之所至,由心为之,毫不顾忌他人如何看、如何想。我又敲又打地想推开他,他却揽着我的肩没有动。
陈安康低头专心研究着北地郡的泥土色泽,李诚满面惊恐,大睁双眼地看着我们。
我长叹口气,这回该编造什么谎言?有什么功夫是需要抱着练的?
第三章鸽魂
大军休息两日后准备出发,霍去病与公孙敖商议好从左右两侧进攻匈奴,相互呼应,李广将军所率的一万骑兵随后策应西征大军,确保万无一失。
青黑的天空,无一颗星星,只有一钩残月挂在天角。清冷的大地上,只有马蹄踩踏声。无数铠甲发着寒光。向前看是烟尘滚滚,向后看依旧是烟尘滚滚,我心中莫名地有些不安。
霍去病看了我一眼,伸手握住我的手:没事的,我不会让匈奴伤着你。
我咬了下嘴唇:我有些担心李诚,我是否做错了?我并不真的明白战争的残酷,当他跨上马背时,生与死就是一线之间,很多时候并不是身手好就可以活着。
霍去病手握缰绳,眼睛坚定地凝视着苍茫夜色中的尽头,神色清冷一如天边的冷月:如果杀匈奴是他这一生最想做的事qíng,即使死亡,只要做了想做的事qíng,就没有遗憾,难道他会愿意平平安安地活着?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能在战场上活下去。
我撇了撇嘴:自相矛盾,刚才还保证不会让我有事。
他侧头看向我,含了一丝笑:因为我是霍去病,所以你是例外。
我不屑地皱了皱鼻子,摇头笑起来,刚才的紧张和压抑不知不觉间已经消散。
大军疾行一日一夜后,就地简单扎营休息。我虽然作好了会很辛苦的准备,可第一次在马上如此久的时间,觉得腿和腰都已经快要不是自己的。听到霍去病下令休息,身子立即直接扑向地面,平平躺在地上。霍去病坐在我身旁,笑问道:现在知道我的钱也赚得不容易了吧?以后也该省着点儿花。
我刚yù说话,陈安康匆匆上前行礼,脸色凝重,霍去病沉声问:还没有公孙敖的消息?
陈安康抱拳回禀道:派出的探子都说未寻到公孙将军,到现在公孙将军都未按照约定到达预定地点,也没有派人和我们联络。张骞和李广将军率领的军队也失去了消息,未按照计划跟上。
霍去病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再派人尽力打探,公孙敖的消息不许外传,下令今夜大军好好休息。
我凝神想了会儿,虽然我兵法背得很顺溜,可还真是书面学问,做不得准,想出的唯一解决方法是:我们应该立即撤退,绝对不适合进攻。配合的军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失踪,而随后策应的军队现在更不知道困在什么地方,这仗刚开始,我们已经全局皆乱,完全居于弱势。
霍去病踱了几圈后,回身对我说:好好睡觉,不要胡思乱想。
你呢?
我也睡觉。他说完后,竟然真就扯出毯子,裹着一躺,立即睡着。
qíng况转变太快,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地发了会儿呆,难道他不该想想对策吗?转念一想,将军不急,我cao的什么心?天塌下来先砸的自然是他,裹好毯子也呼呼大睡起来。
东边刚露了鱼肚白,大军已经整军待发,公孙敖和李广依旧没有任何消息,霍去病笑对我道:以前是李广将军迷路,今次怕李广将军又迷路,特意求陛下让熟悉西域地形的张骞和他在一起,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跟了舅舅多年的公孙敖迷路。
我道:那我们怎么办?
霍去病看着东边正在缓缓升起的红日,伸手一指祁连山的方向:我们去那里。
我立即倒吸了口冷气,遥遥望着祁连山,心又慢慢平复,孤军深入,他又不是第一次gān。第一次上战场就是领着八百骥绕到匈奴腹地,上一次更是领着一万骑兵转战六日,纵横了五个匈奴王国,虽然这次原本的计划并非要孤军作战,可结果却是又要孤军打这一仗了。
祁连山水糙丰美,是匈奴放养牲畜的主要地段,也是匈奴引以为傲的山脉。这一仗肯定不好打,可如果打胜,阿爹应该会非常高兴,阿爹
霍去病看我望着祁连山只是出神,有些歉然地说:本以为这次战役会打得轻松一些,没想到又要急行军。
我忙收回心神,不想他因我分神,故作轻松地笑道:我可不会让你这个人把我们láng比下去。
他笑点了下头,一扬马鞭冲向了队伍最前面,升起的阳光正照在他的背影上,铠甲飞溅着万道银光,仿若一个正在疾驰的太阳,雄姿伟岸,光芒灿烂。
霍去病手下本就是虎láng之师,被霍去病一激,彪悍气势立起,几万铁骑毫无畏惧地随在霍去病身后,驰骋在西北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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