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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您说,皇祖母会喜欢阿澈么?

那时际,我突然放下心来。

我们三人,都找着了自己行路的方式。

这路,仍然且幽且暗。纵是害死母妃的人一个个在眼前血尽而去,我仍然会时时回到那血夜,时时自江南的冷雨中梦醒。

这时的我,无论是索讨qíng爱的碧月橙,还是渴盼温暖的发妻谌茹,都只能负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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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gān里烟波,暮蔼沉沉楚天河。多qíng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gān种风qíng,更与何人说?

这阙柳耆卿的《雨霖铃》,是母妃生前最爱的词曲,每日的午后,母妃置琴日阳之下,以那柔美的嗓,为我们浅吟低唱

见父皇时,我轻咏此词,听见父皇一声悠叹:碧儿啊碧儿,朕负了你

我被封了亲王,给了分苑田地,赏了珍奇无数。

阿津自进殿,即无声咽泣,那与母妃已几无二致的脸上,泪痕jiāo横。听命抬面的刹那,我见到了父皇的忡,太后的怔,皇后的楞。

而后,父皇在那双极似母妃的泪眼凝注下,一再给予恩赏,那其内,有兵部的要职。

也许,是父皇当真记起了与母妃的最美时光,也许,是他以为,一个十四岁少年,纵算给了大权,亦不俱威慑。既如此,若能使自己心头暂儿安宁补偿,何乐不为?

但那时的他,尚不知,东西给到阿津手中,便再没有了收回时日;他更不知,仅仅一年,阿津已将兵部上下尽成了自己的天地;更不料三年后,当他要阿津放过几个荣宠正盛的妃嫔娘家人时,遭遇的,竟是阿津恭敬的婉拒

儿臣见过太后,见过父皇、母后。阿澈极是乖巧,乖乖伏着,一动不动。

你也抬起头来,哀家看你长得像谁。是太后。

阿澈仰脸,大眼睛眨了又眨,太后奶奶,孙儿长得最俊。

这一来,逗笑了有些沉闷在偏殿内的所有人。

太后笑问:为何你长得最俊?

因为孙儿长得最像太后奶奶!

这次第,诸人笑得更是开怀。

澈儿还小,未曾封爵,但兹此却在太后的昭华宫住下,受尽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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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殿晤尚在进行时,我突然晕倒。

经御医会诊,诊出皇家第三子先天不足,后天失调,气虚血亏,须小心调养

太后闻了,掩面悲声:你们的母妃是个医国女华佗,她若在,洌儿怎会如此?我可怜的孙儿,我可怜的碧儿

控制着周身气血运行的我,听了这位当属女中qiáng者的真心饮泣,仅能在心内怀歉,除却密嘱阿澈承欢膝下,讨得祖母晚年常开颜外,别无他法。因母妃要我们活下去,并要好好活下去

我以傅洌的身份回到了京城,闭门养病。以碧笙的身份回到了江南,接任大当家,因大当家病逝

病逝么?

当然不是。

回江南的前夜,碧大少爷唯恐我一去不回,闯进我住的偏僻院内一再要我诅誓起咒,这种无聊之事,我岂会做?两人正推拒戏打间,未发现大当家已立门口多时,直至他一声森寒冷笑。自那事后,我们学会,有些言不能常挂嘴边,有些话达成默契便永不能再谈。

大当家是来取我xing命的。纵然不知我与碧大少的这桩密涉,他亦yù杀我。因我在他眼内,是那个使他陷进乱伦罪孽的祸首。

而当我以碧门唯掌舵者方能练习的武功施手反击时,他更是bào怒,杀手下得更重。

我是极恨他的,恨他撕我自尊,恨他践我骄傲,恨他对母妃的绝qíng,恨他对阿津阿澈的杀念但他是母妃的父,母妃当年流的血,有一半袭自于他每当掌至他致命处,这念头便如魔一样浮上,我下不得手。

他击中了我胸口,血涌出吼时,我亦见碧大少在旁苍白踯躅的脸。他是怪医,飞针之术瞬间可取人xing命,但他同我一般,无法向至亲之人出以狠绝

住手,你这个魔鬼,你不能杀洌!是碧月橙。与她同来的,尚有碧笙的父亲,亦是那个自以为是碧月橙生父的男人。

已bī到我喉间的指瞬窒,我趁机翻身逃出杀机。

不想死么?大当家岂肯放我?又始招招紧bī。

去啊,去帮洌,你若想我叫你一声爹,就去帮助洌,快去!碧月橙催促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竟当真助我了。但他乃那人之子,更无法全心狠招,当大当家一掌劈至他颈时,那完全躲得开的一袭,他竟全力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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