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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崇裕懒洋洋地拉长了声调:裴少伯说了,祭灶日迁居,年节前后正好暖宅,大家都便宜。

在座几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都有些古怪。有人哼了一声:便宜?有些便宜是好占的么?就说那座宅子,前几任宅主,哪个不是图便宜,以为把宅院翻过来修上一遍就没事了。结果如何?还不是修得越快,死得越快,哪一个熬过了三个月?

萧守规目光微闪,却是笑了一声:风水之事原是难说,那宅子虽凶,裴少伯却也不是寻常之辈,说不定以毒攻毒,正好让他克住了那凶宅!

麴崇裕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那敢qíng好,横竖我是不多事了。前几天我瞧着那院子里有棵老树碍眼,想着庭院正中的老树妨人,刚刚令人去移,拆屋子的工匠就被飞砖拍坏了两三个。跟裴少伯一说,他还怪我多事!可不是我多事?日后我又不住那宅院,就算那院子里压着个太岁,又与我何gān?

萧守规奇道:真有这样的邪事?依玉郎看,那院子当真凶得很?

麴崇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事莫要问我,我平日里不过帮着大伙儿修整修整园林,观风望气可是一窍不通的。那宅子凶不凶的,该去问问正经的卜者才是!

有人再也忍耐不住,嘀咕了一句:我怎么听说,太史局的李淳风前几日为人卜居时还说过,今年吉日已尽,不宜再行乔迁,而且越近年终越是不利乔迁,尤忌西方,迁者必犯八方煞神?

麴崇裕进来前,他们议论的正是此事,还感叹过,若到明年也是如此就好了一裴家可不往西边搬?却没想到,如今连日子竟然也对上了。难不成真是天意?算起来他年前人住,若熬不过三个月,这吏选之事更是要彻底泡汤麴崇裕眼角一跳,却没有接话,一言不发地垂眸喝了口酒。

众人还要再问,屋角的秦筝突然拨出了-个悠长的尾调,在地衣上捧花起舞的美人应声四散而开,蝴蝶般落在各席之前,捧起酒盏送到众人的嘴边。只是平素里会一把搂住她们调笑的各位公子,此刻脸上却多少露出了些不耐烦。乔知之还能喝上一口,萧守规却是一把将酒杯拨到了一旁:玉郎难不成没听过这话?

麴崇裕早已伸手闪电般从舞姬手里拿回了酒杯,仰头喝完酒才淡然道隐约听人提过两句,原来是李公说的。不过裴少伯都不上心,我又能如何?横竖这吉凶之事,原不是我该管的,只是他摇了摇头,把空杯往案上啪的一拍,没有说下去。

萧守规和另一位宗室子弟同时问道:只是怎么?

麴崇裕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如今离祭灶只有一个多月了,各处人手材料却还没能齐备,我今日来迟,原是寻了几位商贾,想向他们借些人手,可凑来凑去也没凑上几个人。至于合适的梁木花石,更不是一时半会能寻到的。看来明日我还得去向裴少伯告罪,麴某本事有限,实在无法在年前完工。他要么就推迟些日子,要么还是另寻高明吧。

在座的几个人神色里都露出了些许异样,却没人接话,那些献酒的美人也都识趣地悄然退出屋子,屋子里一时诡异地静了下来。还是乔知之先笑着开口:玉郎莫要过谦,谁不知你麴家巧匠最多,玉郎更是妙手慧心,你苦是不成,这长安城里便再没有能办成此事的人了。

麴崇裕轻轻摇头:旁人成不成我不知晓,横竖我是没法子了。没人没物件的,难不成我还能空手变出个新院子来?

有人还要再说,他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横竖不是什么好事,我若有那么多人手,自然是越早完事越好,省得烦心。既然不能,那还不如离得远些,若不是怕被人当作是落井下石不肯出力,我早就哼!

萧守规看了看乔知之,又看了看另外两位牵头的宗室子弟,见他们都微微点头,忙笑着向麴崇裕举了举杯:其实玉郎也不必多虑,你不就是被人迁怒,连累家族么?咱们这些人旁的事qíng做不了,凑百十个人手出来大约还不难,什么花木山石,到咱们的库房里机拉扒拉,只怕也够那位裴少伯用上一辈子了!你若需要,尽管开口就是!

麴崇裕讶然看着萧守规:大郎你

萧守规笑得豪慡:什么你我?咱们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你还要跟咱们见外不成?

麴崇裕慢慢坐直了身子,原本有些迷离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清明。环顾了屋里众人一眼,他脸上露出些许恍然多谢大郎。不是崇裕要见外,只是大郎想必也听说了,那位裴少伯如今是油盐不进,纵然受了各位的恩惠,也决计不肯在大事上容qíng的,我若跟他多提,只怕还会跟我反目,更莫说结算钱帛。崇裕再是厚颜,也没有叫大家白白出力破财的道理!

萧守规哈哈大笑:这是什么话,咱们帮的是你,跟那裴守约有什么gān系?他爱住凶宅也好,爱冲灶神也罢,都是他裴家的事,我等只是想让玉郎你早日jiāo差,也好早日出来作耍。你是不知,多少人如今都是抱着《永徽律疏》度日。就算去酒肆喝口酒,也满耳朵听得都是这条律法如何,那条政令怎样,这日子叫人怎么过?这位裴少伯既然能耐,不如便让他事事如意,也好让大伙儿早些消停!

旁边几个人也都笑道:正是,如今我们几个横竖闲着也是闲着,有能帮得上的地方,玉郎你遣人来说一声,不qiáng过自己为这些琐事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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