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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除了徐少卿之外,还从没有谁如此关心过她。
高暧嫣然一笑:我自来就清淡惯了,现在这样已比从前好得多,哪里还有什么奢求?三哥就不必如此费心了。
那盈盈笑意如芙蓉初放,又似清冽甘泉,沁人心脾。
高昶只瞧得发愣,顿了顿,才收起眼神,gān咳了两声,笑道:胭萝这般说,可就是跟三哥生分了,到我这里便如在家一样,不用拘束。嗯,我正想着让你先选几个合意的奴婢服侍,再依你心思采办一匹衣料、器皿、用具什么的,如此一来,日常也更舒适些。
高暧不禁愕然,虽是心中感激,却也觉有些过了,便福了一礼道:三哥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伤一好,便要上路前往洛城,左右也呆不了几日,端的不用如此麻烦,眼下这样便好得很。
哎,你这次的伤非同小可,定然要多住些时日,等全好了才能上路,这日常饮食起居定然要仔细着,不用心着办怎么成?这两日先好好静养,待三哥把人和东西都预备齐了,再叫你去看。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有内侍的声音叫了声:殿下!
他眉间一皱,微微侧头问:有何事?
回殿下,东厂徐厂督求见。
第66章 两相知
单单只是听人提起他,便是一阵耳热心跳,同时也不免奇怪。
明明昨晚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抵死不愿来,今日怎的一大早却又来了?莫非是为了她的事?
高暧忍不住想探头朝窗外看,可还未及转头,立时便省起不妥。
这一抬眼间,就看高昶果然也正拿眼觑过来,不禁暗自庆幸见机得快,大概没叫他瞧出什么来吧?否则定又是件麻烦事。
自己和徐少卿之间虽是真qíng所致,但毕竟与理不合,更有违宗法礼制,可万万不能叫这位三哥生疑。
高昶察言观色,见她初闻外头通传之声,俏脸便微现惊喜之状,但旋即便回复如常,表面似是浑没在意,那双俏目中却像隐着什么。
他唇角沉了沉,微笑叹道:一大早便叫人不消停,唉哦,对了,胭萝昨日不还念起过徐厂臣么?既是他来了,不若随我同去瞧瞧,也好当面致意?
高暧听出他这话大约是在试探自己,便正色应道:我有些倦了,不想走动,相烦三哥替我谢他相救之德,若还有其它的事,要紧不要紧的,便也请三哥替我回他好了。
高昶左右瞧了她两眼,点头道:不愿去最好,你这伤可大可小,真该好好静养,我便去回他莫来扰你,安心歇着吧,晚间三哥再来望你。
高暧蹲身行礼,应了声是,目送他出门而去,这才吁了口气,但那颗心却陡然变得七上八下,砰砰跳得更厉害了。
高大的朱墙院内林木森森,花糙繁盛,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其间,再配上假山奇石,亭台小榭,果真是一处景色绝佳的园林,足见此间主人是个品味十足的风雅之士,虽然僻处西北荒蛮之地,可这一糙一木的营造却仍是独具匠心,丝毫没有疏简。
高昶yīn沉着脸,在内侍引领下,快步穿过回廊,将至前院的小厅时,却突然缓了下来。
抖抖宽大的袍袖,四平八稳的迈过门槛,便见那一袭霜色曳撒的身影站在堂下,两名褐衫档头随在左右,旁边还垂眼立着一个侍婢模样的年轻女子,瞧着还似是有几分眼熟。
他微一皱眉,便迈步而入。
臣拜见晋王殿下。徐少卿见他来到,当即上前跪拜行礼。
高昶却没马上应声,自顾自的踱到中堂下主位上坐定,目光俯睨而下,待他伏地跪了跪,才半冷着嗓音道:徐厂臣免礼,请起。
徐少卿称谢才刚起身,便听他又道:徐厂臣今日前来,想必是为了公主之事。本王已差人去京师陈报,公主眼下伤重,不宜劳动远行,权在我晋王府医治调养,待身子大好后,再由本王差人护送前往洛城,徐厂臣就不必理了。
殿下误会了,公主有伤在身,臣怎会此时催促上路?今日来拜见殿下并非为此,乃是另外两件事。
高昶正将几上的茶盏端起来,听他这一说便顿住了。
哦,是哪两件?
回殿下,这一么,其实也算与公主有关徐少卿抱拳一躬,随即眼望着站在一旁的翠儿道:公主贵体如今非比常时,正需有个妥当的人照料才好,常言道,用生不如用熟,此婢名叫翠儿,是公主的贴身侍女,跟了有六七年了,等闲还真离不了她。
他说着,便暗中使了个眼色。
翠儿立时会意,近前伏地叩拜。
高昶又仔细瞧了瞧,想起自己的确在高暧身边见过她几次,这阉贼倒也没有说谎,只是不明白他此举的用意。
却听徐少卿又道:前番我等护送车驾在谷中遇袭,臣特命她在乘舆中假作公主,分道而行,幸而她这边途中并未遇险,安然抵达秣城,如今她思主心切,公主又正需人手照料,臣便自作主张将她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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