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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笑声更大,一个尖锐的女声道:静白师叔说的不错。她和那个太医准保是早有私qíng了,她被赶出宫来,宫里头的人送来时说是为国运祝祷才修行来的。可真要是这样,怎么会被废了名位出来的。她们的笑声暧昧而诡秘,似乎都在心照不宣,准是和那太医有私qíng的时候被咱们万岁知道了,才被赶出来的。
啧啧这样不检点,简直不知廉耻
你们知道么?上回我见她明明送那太医到了门口,还有说有笑,窃窃私语,很是恋恋不舍呢。
上次,有说有笑,窃窃私语,很是恋恋不舍我不过是嘱咐温实初为我多多照顾我的胧月,何曾如她们所说的那般猥琐。
我有一回还见那太医明明回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又折回来望着她的屋子出神,可不知有多痴qíng她们吃吃地笑,女人肯放下一点身段,那男人就会像苍蝇一样缠上来,都不知道他们在屋子里做些什么?她们jiāo头接耳,大声地说笑喧哗,用力地捶打衣裳,用力地诋毁我,用力地想像。她们捶打衣裳的声音啪啪地大声,棒子隔着柔软的衣裳一记一记用力敲在石板上,如同一记一记敲在我心上。
他折回来望着我的屋子出神么?我是一点也不知道。我叹气温实初也不太注意避嫌了。尽管他来时都是光明正大,我是连门也不关的。
浣碧愤愤不平,道:佛门之地,奴婢以为是多gān净的地方,竟然说这种没凭没据的话出来,连乡野之中的无知村妇也不如。
我连气愤都觉得不值,只连连冷笑出来。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嘻嘻哈哈洗完衣裳,一窝蜂地散了。打湿的衣裳也逐渐gān了。
浣碧把衣裳披在我的身上,握一握我的手,小心翼翼地道:小姐的手这样凉,咱们回去罢,要煮碗姜汤喝了祛祛寒气,别染了风寒才是。她见我只是一味冷笑不语,小声劝慰道:也难怪小姐生气,奴婢都听不下去,只觉得恶心。
我拍一拍她的手,慢慢道:我不生气。和她们置气,太不值得。我用力平定下自己的思绪,出去收拾完要洗的衣服,淡淡道:浣碧,咱们也有不是。我看她,我和温大人的形迹很亲密么?
浣碧急道:没有啊。她们是胡说。
我知道她们是胡说。我一下一下槌着衣裳,似乎在发泄我的愤怒,我总以为我和温大人是以礼相待。但是她们说的难道没有一点真的么?这些日子,温大人是来得勤了,似乎他还常在外头望着我的屋子出神
浣碧低首想了想,轻声道:我虽然没有眼见,但是按温大人的xing子,对小姐的qíng意,未必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骤然想起我初次有孕那时候,午睡时分,我明知道他在殿外,却不愿起来和他说话,只依旧假装睡在窗下,他却这样静静地站在窗外,身影掩映窗前,隔着两重窗纱和纱帐无限倾神注目于我,良久默默无言。
我总以为,他对我已经没有那样的qíng意了,是我太疏忽了。
然而他并未对我有任何明显的表示,我连拒绝的余地也没有。
我看一看浣碧,神qíng颇有些尴尬,我已经出家修行
浣碧略略沉思,踌躇着道:小姐虽然出家,却是带发修行。况且她微微迟疑,轻声道:小姐已经离开宫苑,皇上将您废黜,形同离异,再无瓜葛了。您如今是个自在之身,也难免温大人有什么心思再起。
我漠然一笑,道:我想,他的确是想太多了。
浣碧有些埋怨的语气,小姐不要怪我多嘴,温大人对小姐的心思,一直都是那样的心思,从未变过。只是他如今做的这样显眼,真是徒然给小姐添加了闲话又添麻烦。然而她有感叹,只是温大人的qíng意,是当真很感人的。
我对他这个人的心思,也是从前的心思,从未变过。我定定想了片刻,他忘了检点,咱们却不能忘,如无必要,还是疏远他些吧,别叫他误会了才好,也别叫他太难堪。chūn寒的料峭在水边格外明显,我叹息道:眉姐姐和我的胧月在宫中要他的照拂,又是故jiāo,终究是要留些见面的余地的。
浣碧应声低头,这个我与槿汐都明白。她瞧着方才姑子们浣衣的地方,蹙眉厌恶道:我本以为这个地方只是辛苦,却不想人qíng如此淡薄。我本以为也只是人qíng淡薄而已,却不想她们说话这样恶毒刻薄,听得叫人心冷。连甘露寺这样的佛门都如此世qíng冷恶,哪里还有清静的地方呢。
是啊。我惘然想道,哪里还有清静的地方呢。这世间的清静难寻。而麻烦,却是一桩一桩痴缠上来,躲也躲不开。
如是,每每想到温实初这日或许会来,我便早早躲了出去。宁可辛苦些走得远些去刈糙洗衣,直到日暮才回去。偶尔碰上了一回,也不过问了眉庄和胧月的qíng形,就寻个由头打发他回去了。
后宫-甄嬛传Ⅳ 8.玉壶光转
温实初再次来时我去刈糙了,并没碰上。回来时院中斜阳满地,只见浣碧与槿汐都是面面相觑,站在桌边一脸尴尬。
浣碧迎上来帮我一起拍去身上的杂糙。我奇道:什么事这样呆站着?
槿汐看浣碧一眼,嘴唇动了一动,终究还是没说,还是浣碧说了,温大人来了,这回送了一样东西来。
至于送什么,她没有说,只努了努嘴让我看桌上。
我略整了整衣裳,只看了一眼,人就怔住了。破旧的桌上,一个jīng工细作的白玉壶,玲珑剔透,胎薄如纸,正好可以放在手心一般的大小,十分jīng巧可爱。彼时斜晖如金自窗格间漫漫洒进,照在玉壶之上,光转无限明润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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