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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绎挑眉, 又问:“如今膳房主事的是谁?”
“皇上,是六喜公公,宫里的老人了。”
魏绎颔首,云淡风轻道?:“传朕旨意下?去, 好好赏赐六喜。”
宫婢一愣,心想郭赛往后日子得?是更加不好过了。
不久,到了传午膳的时间。今日轮到郭赛当值,他提着?食盒, 跟着?膳房传菜太监到衍庆殿偏殿来送膳。
林荆璞打一眼见到郭赛这身行头,眉头微拧,并未说什么,待到用膳时,又将?他单独叫了进来伺候。
郭赛眼眶微红, 垂着?脑袋:“主子……”
林荆璞昨夜沾染了风寒,嘴里的菜吃着?都没什么味道?, 只远远看郭赛手上的伤,平和说:“这几日你受苦了。”
郭赛的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小声啜泣:“但?凡奴才?有几分?煎熬,主子定是比奴才?还要难受。听说、听说昨日……皇上与主子在御花园打了一架!皇上为了撒气,还将?主子推到了荷花池子里头泡着?……”
他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心中替林荆璞委屈得?紧。
林荆璞握拳咳嗽了两声,又吃了两口菜,柔声安抚:“无?碍。没真打起来。”
郭赛只当他是在宽慰自己,哭啼道?:“整个皇宫一早都传遍了……主子体弱,皇上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怎是一般人能经得?住的。主子要再去了北境,还不知过得?是什么日子……”
他哭起来活像个女孩儿。
林荆璞见了有些哭笑不得?,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郭赛,你这几日且先在膳房好好待着?,能学点手艺,再好不过。只要挨过这几日艰辛,你迟早还是能调回御前伺候的。”
郭赛又抽泣了两声,怔怔地望着?林荆璞。
林荆璞掌中又把玩起了那幅泼墨牡丹图,笑意藏不住:“说要去北境,只是诈敌。”
郭赛这才?彻底打住了哭腔,“那皇上他……?”
林荆璞含笑:“这戏要不是演得?处处逼真,又怎能声东击西、诱敌深入。北境知道?我与魏绎都盯上了贩卖黄骠马的黑市,我与他闹得?越大,河底鱼虾才?会?重浮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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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过了五日。邺京的宵禁已过,一队人马外出城门未归,不到半日功夫,便已赶到了离邺京城相去数十里的野郊。
群马低嘶,任人驱赶。
黑夜之中一只凶戾的海东青盘旋放风,它?振翅而翔,打转了几圈,似乎在陌生的天空迷了路。忽飞来了一支速度极快的冷箭,那鹰便直直地掉落了下?去,再无?动弹。
那队人马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可?回身一看,察觉不出什么异样?,只觉得?这山间的阴风煞人。
为首的是布和,他驾着?马,抬手先拦住了身后的人。
月色与星光皆隐匿,这天实在太黑了,他们从未在草原上见到过如此瘆人的夜色,只得?更加谨慎地前行在这片矮山中。
“吁——”马探传回消息,“布和将?军,就是这儿了。”
布和会?意,便让身后的人在马上原地等?候。
半个时辰后,东边的天已现出了半分?初亮之势,对面山坡上才?缓缓驶来几辆马车。
为首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中年男子,那人身材矮胖,大腹便便,可?瞧着?便是一副精明模样?。他见布和等?人的腰上都佩着?刀,也不惧怕,笑得?活像樽弥勒佛:“贵使一路奔波,辛苦辛苦。”
布和谨慎打量他的衣着?,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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