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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有这心思,还硬是藏了三年未曾示人。

这件事坠在宁衍心里,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烙铁,先前被爱意烤得滚烫,后又被宁怀瑾一盆冷水泼得冰凉,怎么都是不舒服。宁衍独自一人揣了它千余个时日,今日才终于借着这个机会卸下些许。

小陛下的软弱转瞬即逝,宁衍深深地吸了口气,硬了硬心肠,咬着牙又往这“烙铁”上栓了几根麻绳,硬是将其又栓得更深更紧了些。

只在呼吸之间,宁衍面上那些怅然无助的痕迹便荡然无存。

宁衍借着方才的姿势顺手揉了揉额角,语气也恢复了正常:“先前叫你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已经查着了。”何文庭虽还是担心,但也知道正事儿为主,忙道:“也不是什么秘密,与跟他同行的公子哥儿们细一打听就知道。”

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折好的纸张递给宁衍,回话道:“其实左不过是内宅的事儿,郑学海现在的正妻是个续弦,并不是郑绍辉的亲生母亲。这位续弦进府的时间早,当时陛下还未登基,所以不晓得这点小事。”

宁衍嗯了一声,示意他往下说。

“郑家的两位少爷都是嫡子不假,可却不是从一个母亲肚子里出来的,自然有亲有疏。”何文庭说:“这位续弦对先妻所生的孩子又不怎么喜欢,所以自然忽视得多。二少爷有亲母庇佑着,也能在郑大人那露脸,可郑绍辉只孤身一人,自然容易被忽视。”

“正当青年,不出来科考,也不往禁军推举,这可不是单纯的忽视了。”宁衍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随口道:“说来郑学海家是三代文臣,走科举路子的,家里也没有爵位要继承,有什么值当这样打压嫡子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何文庭笑道:“寻常人家,没有个爵位,好歹还有财产,没有财产,还有个家主的权柄,都能争上一争。何况奴才听说,这家续弦是真心爱慕郑大人,既存了爱慕之心,那又怎么会对先妻所生之子有好脸色。”

“所以说,不光皇家如此,哪怕是寻常人家,若是沾到利益,也会拼全力争个你死我活。”宁衍说:“不过那郑绍辉也是个人才,不然也不能想到这个办法,拼命在朕面前露脸了。”

何文庭早知他对郑绍辉有兴趣,顺势问道:“那陛下可要见他。”

“不急。”宁衍说:“先放他在禁军历练着吧——他这次从冬狩回去,郑宅也有得好戏看了。”

正文 “不好喝。”

腊月二十三过后,便开始彻底休沐了。

年前的各类堆积的奏折拾掇的差不多,被分门别类地收好入册,朝臣们按日子来向宁衍请了安,连带着内阁都上了锁。前后宫门锁了三分之二,只留下了偏侧门,用来接待往来请安的朝臣和官眷。

休沐之后,宁衍的日子一下子闲了下来。他不必再每日早起上朝,也不必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在朝臣和奏折之间连轴转。

阮茵之前得了宁衍那么一个天大的把柄,心情好得很,最近也没来找他的茬。偶尔有几位世家官眷进宫来给阮茵请安,宁衍也都只当做不知道。

他难得地获得了一年之中唯一的安宁时刻,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在屋里写写字,画个画什么的。

舒秋雨很懂分寸,看得出来他平日里不太愿意被琐碎的事情打扰,便也不常来紫宸殿,大多是内司事务积攒到一堆,才会来那么一两次集中复旨。

连何文庭都说,舒姑娘善识大体,教养甚好,哪怕这后宫只有她这么一个适龄的世家女,握着这“得天独厚”的便利,也不会没脸没皮地往宁衍跟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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