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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的鱼肉尽数拨到了姚岸碗里:“赶紧吃。”
姚岸隔空飞了个吻,美滋滋地啄起鱼。
“哎对了,你待会还得写生吧,画具呢?”
“撂半道了。”
“撂了?”姚岸边吃边问,“你不画了?”
姚见颀拈着筷,说:“不画了,陪你。”
姚岸心里头是喜欢,但做哥的还得为弟弟着想,不能完全胡来:“那你不学画了?”
“你都为我跑这来了。”姚见颀瞧着他,“我不得陪你看星星啊?”
姚岸仰笑不止,去搂姚见颀:“那你白天画画,晚上陪我数星星!”
此后两天,两人便借着写生,在古城内周游。一会儿是风雨桥,在笔端雕栋梁,砌高台;一会儿又是鱼梁,那过江之鲫飞越竹排,又落入素纸。
阳光平摊在他们脸上,像一层稀薄的颜料,姚见颀绘画时姚岸便立在一旁替他拄太阳伞,姚见颀让他去玩,他就跑到不远的银器铺子,买了一对无用却好看的锁,又捧来一罐姜糖,喂到姚见颀嘴边。
夜色低垂,岸边是灯火人家,揽一淙江水为最明媚的镜,是以岸上走,如在水中游。姚岸和姚见颀在江畔放了两盏许愿灯,两瓣荷花载着他们秘而不宣的愿望浮远了,要比那星星还亮。
姚见颀的同学大都认得姚岸了,因为他也帮男生扔扔垃圾袋,帮女生提提画箱,赚足了好人缘。姚见颀却忧心忡忡,要他别拈花惹草,姚岸却抹嘴一笑:“我是爱屋及乌!”
陈哲颜料用完了,托来调色盒找姚见颀借,挤了一小截儿,朝姚见颀说:“你和你哥感情真好啊。”
几米外,姚岸正坐在一磐青石上拍照,宛在水中沚,镜头转向他们,挥了挥手。
姚见颀望着姚岸,这一刻,他对谁也不想说谎。
“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说。
陈哲眨着眼,未明所以。
姚见颀收回视线,扶住陈哲的手肘,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侧身踱了半步。
镜头被遮住了,姚岸放下手机,视线里只有姚见颀的背影,恰好挡住了陈哲。
他们在那站着,人群很远,姚岸也很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风也捎不来只字片语。
过了许久,在姚岸的双腿彻底发麻前,陈哲终于从姚见颀的背影退出,模糊而诚恳,然后低下头,走了。
这时风换了一个方向,姚见颀转过身,额前的碎发被一双无色的手抚起来,露出了眉。
他朝姚岸无声地笑了笑,几近温柔。
三天后,徐蔚心带着画室的班子回去了,除了姚见颀。
他和姚岸打算再留一晚,不画画,就好好地把走过的地方再走一遍,或者随便哪样,都行。
姚岸来的时候什么衣服也没带,一身从里到外都是姚见颀的,尺寸也刚刚好。夜里气温低,他们披着在铺里新买的灰蓝短褂,一模一样,绣着山川纹路。
红色的灯笼结在屋檐上,把整片古城饰得像一座新房。两人漫步其下,由着身高相仿的缘故,手总是有意无意挨蹭,人声鼎沸中,这滋味又与牵手不同。
姚见颀听到隐远的芦笙,线一般地绕过酒吧的电子乐和民谣,他问姚岸:“要不要去找找?”
“好啊。”姚岸说。
姚见颀于是往前半步,自然地握着姚岸的手,像引路似的无可厚非,姚岸往下看了看,在夜色悄然中握紧。
建于水尾的花桥果然热闹,灯市如昼,长廊如火龙一般炽烧,人们在里头上香掷筊,求签还愿。
辗转过了桥,有一个圆形广场,中间立着比天的长杆,周围一圈松明火把。两人一踏进来,芦笙便鼓然耳畔,二十来个当地女子穿绣裙佩银饰,在广场上三步一停地跳着锦鸡舞,花带随着舞步溅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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