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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来。章焕仁一头撞进了坟墓,眼看着就要过上一板一眼的生活。
酒过三巡,陆驿远喝得有点多,他出去到大门口外吹夜风散酒气,他倚着柱子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人们为着世上的苍营苟利,碌碌而活,城市繁华又热闹,然而组成其的芸芸众生却是悲哀地庸碌一生。
他注意到宋真也出来了,宋真走路背挺得很直,头仰得恰到好处,不会太过高昂显得人孤傲无理,也不会太过低垂显得怯懦胆小,正是给人如浴春风的感觉。
他走路不会东张西望,走到大门的另一端。陆驿远只能看到宋真的背影,他想宋真肯定是受不了里面的烟雾缭绕和人声鼎沸,出来透气了。
有一只流浪狗跛着后退跑过来,它浑身的毛脏兮兮地拧成一团团,眼珠子似有残疾,眼白大面积翻着。流浪狗瘦的跟个木柴,绕着宋真的脚边兜转,甩着脏尾巴打在宋真茶色的裤脚上。
陆驿远看到宋真避开流浪狗,径自往酒店里走去。
他靠着柱壁哼笑了声,丑陋可怜的事物不会得到任何人的怜悯,旁人轻则唯避之而不及,重则踹上几脚落井下石,这世道就是如此。
过了片刻,他又看到宋真神色匆匆地出来,定睛一看,他手上还拎着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塑料袋。
流浪狗脚有残疾,还没走远,逗留在原处。
宋真走过去蹲下,打开塑料袋,流浪狗埋着脑袋凑到塑料袋里狼吞虎咽吃起来。
从陆驿远的角度,始终只能看到宋真的背影,他蹲在地上,脊梁不再挺得笔直,而是把背弯曲在腿上,形成一个温暖柔和的弧度,微弱的灯光打在宋真身上,染上层淡淡的微茫。
陆驿远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按下这一幕。
他点燃一支烟,烟雾在空中盘旋成圈,隐匿在夜色里。他深深吸了口烟,暗自发笑。
宋真真是个有趣的人。
陆驿远看着六年前的旧相片,他每次换手机总会把这张照片转存到新手机里。
除了金钱名利,他对什么都兴趣淡淡,宋真是他第一个觉得有趣的人。
其实他早该出手。
他从来不信别人嘴里满口的道德仁义,他从来不崇尚朋友妻不可欺的江湖义气,他唯我独尊,不可一世。
他可以机关算尽,阴谋诡计,明争暗斗,也要拿到他想得到的东西,他可不信什么天道有轮回,好人有好报。
他的母亲温婉贤淑,相夫教子,最后却落得了丈夫出轨、抱着不甘与怨恨死去的结局;陈姨花言巧语,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现在穿金戴银,富贵荣华;他陆驿远心狠手辣,孤戾莫测,如今却力压陈姨那方一头,名利双收。
可真是好人不长命,恶人留千年。
他早就该对宋真出手了,要不是当初那该死的局势。
十年前,一通电话打到尚在美国的陆驿远,电话里陌生的亲戚告诉他,他的父亲得了顽疾重病,令他速速回国。
陆驿远守在病床前,做着他伪善的孝子,心里却是滴着毒汁,恨不得父亲立马蹬腿死去,好把庞大的家族遗产都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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