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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有你这么说你救命恩人的么?”陆驿远打了个方向盘,“但你看我离群索居了么?有的是人要求着巴上我。你是不是还盼着我孤独终老啊,别担心,这不是还有你么。”

宋真彻底闭嘴了,对方简直是个狂妄自大又脸皮极厚的人。

宋真半眯着眼,窗外片片广袤的农田和无垠的蓝天相接,横掠过视线,最后穿梭成无数根毫无意义的灰色线条,宋真再也支撑不住,阖眼睡去。

陆驿远按掉了车内的音乐。

第17章

陆驿远晚上回了那个位于市中心大别墅的家。

他风尘仆仆地推开红木大门,上来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保姆,仔细收过陆驿远手上的西服外套和公文包。

一扇木雕屏风后是正在用着晚餐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陆驿远的父亲听到大儿子进门的声音,他放下筷子:“阿远,坐下来一同吃饭,一天到晚不回家,像什么样子。”

陆父很是苍老了,他会定期去染黑发,此刻两鬓丛生的白发显得尤为突兀,强行挽留岁月的流逝是件捉襟见肘的事,垂垂老去的生命形态会在你身上每一处都昭然若揭。

陆驿远走到大长方桌前,望着一家人低头共餐的美好画面,背景是地上镶嵌的大理石都闪着金光的奢华的家,他仿佛在欣赏一幅华丽的油画,他扯出疏远虚伪的笑容:“我在外面吃过了。”

这时坐在陆父身边的陈姨拧着两道细细的眉头,翘着兰花指舀动着小碗里的汤,眼睛只看着汤里的滑虾:“哎呀你爸爸身体不好,这做儿子的呢,回来多看看长辈总是人之常理。”

陆父略为尴尬地笑:“阿远是忙。”

陈姨扔下手中搅动的瓷勺,勺子在碗壁上碰出清脆的一声:“那我们阿封也忙啊,他怎么天天回来陪你。”

陆父并没有搭理陈姨,他言辞中带了严厉地对陆驿远说:“在外面玩归玩,不要太过了落人口舌,你已经是而立之年,也该收收心想想成家的事。”

陆父身宽体胖,穿着毛线背心,早年残留的上位者的气息已经无法震慑到陆驿远,此时的父亲对陆驿远来说就是头暮年的狮子。

陆驿远笑着说:“那是可惜了,我是做不到像爸爸那样滴水不漏。至于成家,我也得找到像陈姨那样有手段又厉害的女人才行呀。”

陈姨听出了话里有话,她想指手骂陆驿远几句,就被陆父使眼色压制下来。

坐在另一旁的陆异封前阵子刚被陆驿远修理过,他低着头沉默地吃饭。

陆驿远一刻都不想同他们虚与委蛇下去,他上楼进了房间,尘封往事像旧灰尘,被锁在这间卧室里。

陆驿远是在他父亲四十岁的时候才出世的,他的生母是个大家闺秀,和陆父门当户对,婚后的十几年里怎么也怀不上孩子,寻遍了名医,挥掷了千金,奈何总也无果。世上哪有一个男人会不想要自己的亲生孩子,后几年陆父明显和妻子产生了隔阂,常常忙于事务,夜不归宿,陆母也是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怨不到丈夫头上。

上天长眼,陆家大少爷出生了,但在陆驿远记事起,他在家就看不到父亲的身影,母亲跟他说是父亲太忙了,太忙了。陆父偶尔也会回来,陆驿远很亲近又崇拜自己的父亲,他总是很开心父亲能把他举得高高的挂到脖子上,满屋子地大跑。他得了满分的试卷,想第一个给父亲看;他在篮球赛踢了个好成绩,想第一个让父亲知道。他想要父亲能摸摸他的脑袋,夸一句: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儿子。

可惜陆父总也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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