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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皇位的逐渐远离,身边消失着越来越多的人。
涟君走了,远山赴边,林懿……
不提也罢。
绝食徘徊在死亡的边缘,没有任何人曾经来过她的床榻前。直到昏昏沈沈间想起涟君的那句“你要等”,又翻身坐起,要来粥饭勉强下咽。
滚烫的食物落入空寂地痛的食道,活生生的感觉将她拉回了现实。既然谢欢要娶她,不论他对她是否有任何感情,她能做的,都不止是等。
只是失却女皇身份之後,和林懿的婚约也自此作废。兜兜转转,不论到什么时候,她最对不起的,仍然是这个曾待她最好的男人。
夜色渐渐深了,宫里四处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只有皇夫曾经住地东阳殿因为避讳,仍是一片漆黑。承德宫正在为新君翻修庭院回廊,仅留她的寝殿暂时未动,和小时候一切照旧。这也是左丞的意思。
秋溯摈退了墨染和琉脂,自己一个人顺着宫灯的光芒,向整个皇宫最黑暗的宫殿群走去。
这里的一草一木她仍稍感陌生,在晚上光线昏暗的情况下更是难辨。她和林懿成婚後,皇夫经常宿在承德殿,只有处理南楚务的时候才一个人回东阳殿,那时她便乖乖地不去打扰了。况且,在出行南怀之前,她也不过想着既然嫁了人,便该好好过日子,对林懿并没有太深刻的感情,反倒是心心念念着拒她於千里的谢欢。
如今再走进这里,已是全然不同的心态了。空气里似乎还漂浮着林懿身上令人熟悉又可靠的气息。她走进寝殿寻找着,慢慢地走到殿角架台,打开幔布深处那个沈木的红箱子,在里面反复摸索,最後终於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袭红袍。
她的喜服早在新婚初夜就被林懿撕开丢在地上,如今已遍寻不到,他的喜袍却仍保存良好。虽然压在箱底,但是温柔细致的针脚,软滑服帖的衣料,依然鲜活……这才是精心准备的婚典。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不慌不忙,堪称仪典周备。
她仍然记得当时她是如何抗拒那场婚典的。远胜於前些日子绝食的抵抗,甚至在新婚之夜对林懿下了催眠药,结果被他识破,翻来覆去压着自己惩罚了一夜。以至於第二天初仪之时,每走一步她都得咬牙硬撑。间秘酸痛难阖,双打颤。她却仍然不许这个突兀出现的男人扶着自己,最终艰难地走完了全程,却又再度被他压到床上狠狠惩罚。
那时的她有多讨厌这个面容俊美,却手段严酷的男人啊。
谁又能想到,一场治联姻居然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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