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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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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翻脸而愣怔,再眨眼时他已行云流水地弓腰起身,捧了一手雪直直往我脸上盖过来。

  好一个兵不厌诈。我冰到瑟瑟一抖,慌忙抬手抹了把脸,才勉强能睁眼看清景象。不过:

  一天,一地,一庄,一雪,一人,一笑而已。

  便足矣,便足矣。

  折心沐火 执炬迎风

  荀夫子走的那天雪停了。

  他离开得很安静,远不符合他平日里的不羁张扬。我本以为他这样的人物定会在撒手人寰前把儒家弟子召集到榻前挨个训过一遍才算完。

  夫子的小童第一个发现老师仙逝,伏在榻上嚎啕大哭,哽咽不成声。其音悲怆哀转久绝,响彻整个小圣贤庄。

  儒家弟子们闻讯纷纷披麻戴孝,聚于竹园,人人泣涕如雨。伏念掌门强忍悲痛主持事宜。因竹屋狭小容不下那么多人,便只留了几个弟子守灵,遣了其余人先回学生寮休息。他本不愿让我一介女流之辈留下来,但兴许是见我心意坚决,终究没有逐我走。

  我心怅然若失,彷徨悲哀,却哭不出来,只知道跪在地上木木然望着夫子。他双眼闭阖,神情安详,与寻常时候睡着一模一样,也难怪小童会如此心下不甘,一遍又一遍地去拉他的手催他醒来。

  也只有这时静静看他,才能注意到夫子比我初来儒家之时苍老许多。灰白的双鬓已然色若霜雪,长须上最后一缕墨色于何时悄然褪去我竟也毫不知情。明明我时常向他请安,偏偏我就是看不到年岁流转。

  于竹屋跪了一夜后,弟子们接二连□□去。请辞去时小童把我与张良留了下来,他哭了一天一夜已很难再发出声音,只默默领我们去了侧室,拖出一大个箱子后推给了张良。张良不敢怠慢,小心翼翼撕开封条,抬起了箱匣。

  小童从箱里搬出两盏棋,递予了张良:“夫子那么爱下棋,却总舍不得用这白玉盏,说是要留给子房。你把这棋盏拿去后,一定要常用它练习喔。”

  “子房谨诺。”张良伸了双手将那棋盏接过,认真的模样仿佛在接圣旨。

  我心下愈发难受得紧,小童又用袖抹了抹眼睛,声音沙哑道:“这是老师留给阿澈的。”

  我一怔神,转眼再看他时便见他手里捧了一只趾高气扬的鲤鱼灯笼。只需一眼我便认出它是早些年丁掌柜扎给我的,那时我喜欢它喜欢得不行,却因当众受辱不愿再玩它,丢也不知丢哪去了,未曾想夫子竟替我将它收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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