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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需要继承,你这么重男轻女?”

  林燕舒在这方面很看不起贺媛,明明是个在部队里待过的,接受过先进思想教育的女性,却在某些时候,表现得像个愚昧又可悲的田间妇。

  面对林燕舒的连连发问,日渐显出老态的贺媛很沉默,皱纹的褶子里,尽是美人迟暮的悲凉之感。她已经没有力气和林燕舒去争辩什么,计较什么了。

  林燕舒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丁克下去,直到不小心怀孕。

  她理所当然地准备去打掉,贺媛突然说:留下吧。

  林燕舒本以为自己可以用一种轻蔑又不屑的态度应对她,连那句“我受够你安排我的人生了”都已经蹦到舌尖上了。

  最后她在沙发上呆坐了两个小时。最后的最后,把打胎药扔进了垃圾箱。

  那两个小时她想了很多,最后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倒不是听了贺媛的话。

  她忽然想有个女儿,那将会是她小时候的镜像,她会给她一个母亲所有的关心和爱护,她在贺媛那里没得到的,她要加倍补偿给她的女儿。

  生产的那天她有点紧张,原本说好了顺产,结果医生临时通知她胎位不太正,建议剖腹。而后她一脸懵逼地被推上了剖腹产的手术台,等着打麻药。

  “医生,我肚子有点疼。”她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如实说了自己的感受。

  正在准备麻醉的医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你你你你……你别乱动了,孩子出来一个头了。”

  林燕舒:“???”

  虽然是头胎,但生得很顺利。

  事后林燕舒说——我就疼了一会,叫了两声,然后就完了。呵呵,再也不相信医生的话了,去他妈的胎位不正。

  林燕舒跟祁隐誉的缘分不能说不深,但在医生告诉她是个儿子的时候,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偏离了她预定的轨道,而且越偏越远。

  她近乎冷漠地“嗯”了一声,就像一个落榜生那般失落。

  祁隐誉出生在城里,那几年“重女轻男”之风大盛。大家似乎都在被“天价彩礼”折磨过以后,意识到了生女儿的好处。

  不仅如此,还流行起了孩子跟妈姓。或者因为爸爸的姓太生僻不好取名,或者是家里好几个孩子,老大跟爸姓,老幺跟妈姓。

  祁隐誉赶了一波潮流,取了个名叫“林锦书”。

  这名一直用到四岁,直到幼儿园小朋友质疑他爸爸妈妈离婚,他用离家出走对抗,才改名叫祁隐誉。

  祁隐誉之于林燕舒,就好比林燕舒之于贺媛——白捡的孩子。

  林燕舒对于生产过程的记忆就只剩下一群医生对着她一个,看着她生孩子的尴尬。

  一想起这种尴尬,她就把账算在祁隐誉头上。

  贺媛对她的冷漠,其实林致恒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不少。但那不一样,林燕舒感觉自己和贺媛之间,始终隔着一层。

  是有隔膜的。

  她对祁隐誉热情不起来,明明是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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