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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太后一双妙目紧盯着那愈行愈远的背影,抬手便将案上的杯盏一并拂落了。饶是如此,郑太后仍是余怒未消,抬眼环视了一圈左右,忽而抬起手。
长指纤纤,白皙娇嫩,犹如新剥的春笋。
只见她抬起手,用指尖轻点适才禀话的太监,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声调仍旧优雅而冷淡:“来人,把他拉下去。杖毙!”
太监甚至来不及讨饶,已是被人塞了嘴拖了出去。
郑太后这才觉着好受些。
只是,此时方才出宫的傅长熹的心情也不甚美妙。
尤其是知道了外甥找人结伴去京都女学的事情,傅长熹原本就不甚好看的脸色当即就更难看了——
唐贺是这样说的:“王爷怕是忘了吧?今日是七夕,外头热闹得很,女学里也办游园会。荣世子在王府里待不住,便约了裴公子等人,说是要去京都女学寻乐子了呢……”
京都女学!
寻乐子!
傅长熹感觉有人在自己胸口锤了两下子,胸里闷着一口气,差一点就能呕出血来。
唐贺还要火上加油,故作不知的问道:“王爷这是要回王府用晚膳吗?”
傅长熹沉着一张脸,眯起眼看唐贺一眼,似是警告:“庆之,言多必失——你的话太多,未免着了痕迹。”
唐贺闻言脸色一变,不由垂下头,神色恭谨:“是,属下逾越了。”
一时,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傅长熹微微阖眼,五官的轮廓因此而稍稍柔和。片刻后,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闷在胸口的气缓了缓,到底还是开了口:“去京都女学。”
唐贺紧绷的肩头也松了下去,他忽然间想起佛经上的一句话:世人得爱,如入火宅,烦恼自生,清凉不再,其步亦坚,其退亦难。
纵然那蜜淌在刀口,依旧有人甘冒割舌之痛,只为舔舐刀刃上的那一点点的甜蜜——世人之求爱,莫不如此。
哪怕是摄政王。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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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自明一行人已是到了京都女学的东门口。正如唐贺所想象的那样,才入门的裴如松第一眼便看见了立在门边的女孩。
当年,裴氏不过是在树下持扇掩面,遥遥的投去一瞥,便能令甄父一见钟情,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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