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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走廊忽而传来凌乱又匆匆的脚步声。
不多时,房门猛地被推开,来人生得白胖,唇上有八字须,腰腹挺起,身着紫色官服,头戴长翅黑纱蹼头,许是动作匆忙了些,他还在整理着颈项上带的方心圆领。
此人正是大理寺卿严致远。
他不及待宋呁开口,便疾声怪罪道:“你这后生!沂王殿下亲临大理寺,愣大之事你竟不曾知会我,莫不是想沂王殿下治我渎职之罪不成?!”
宋呁听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责备,眉头都不曾动一下,而是缓缓起身,拱手不卑不亢道:“白日里下官与廷尉提及此事,只廷尉一心专注公务,又何曾听清下官所言。”
实则宋呁收到桓允传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便去告知严致远,其时他正与专卖古玩字画的商人沉迷鉴赏古画,根本不耐宋呁打扰。
严致远被宋呁意有所指的话噎住,尴尬半晌而后强词夺理道:“待我忙碌过后,你也不晓得再来求见?年纪轻轻的后生,行事怎的不会变通!”
自打宋呁调来大理寺,端的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严致远又是个在官场摸爬滚打半生的油子,宋呁与他浑水摸鱼,偷奸耍滑的为官之道严重相悖,两人时常话不投机半句多,谁也不服气谁。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之时,外头衙役来报,沂王殿下的车架不时便至大理寺。
他二人这才打起精神出外迎接。
官署所在之地,街道宽敞,地面铺着青石板,月光映在上面反着微光,各衙门前的竹编灯笼在夜风中摇摇曳曳。眼下天已全黑,大半官员都已下职归家,更少人迹。
桓允的马车行在地面上,车轮毂滚滚而过,马蹄声声,分外明显。
大理寺置留值班的众人全数等在衙门口,等候沂王大驾。
斐宇缓缓勒停马车,桓允这才懒洋洋地提步下来,傅明砚则仍是骑马跟于其后。
到底是龙髓凤血,别看沂王殿下未及十八,尚未正式入朝,可那周身的气度,不说圣上,与太子殿下却是如出一辙的。
严致远心下赞叹不已,立马半弓腰身,脸上带上觍笑,极为殷勤的迎向桓允,“殿下尊驾到此,下官荣幸之至,若有接待不慎之处,还请殿下责罚。”
桓允眼风扫过他,却未作声,而是对宋呁道:“起先已与你交代过本王来此的目的,莫要耽搁,径直带本王过去。”
“是,王爷。”宋呁一板一眼,一句废话也无就引着桓允去监牢。
严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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