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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娘一时没有答话，她盯着宋大人看，结果那宋大人说话就益发磕巴了，这一回他开始强调——这文书都是底下人弄的鬼，他也是刚刚知道，至于巡抚大人，完全无辜。

　　好吧，喜娘除了相信巡抚无辜，还能怎么样？她想想，也觉得这些个官员有意思得很。碰上什么麻烦都要反复衡量也便罢了，第一时间还要舍己为人地把长官给摘出去——就好像她真能把巡抚怎样似的！

　　而且啊，大官家的奴婢都比寻常百姓甚至小官有颜面，这也真像个笑话，可它是真的呀。

　　“得了得啦，宋大人。”喜娘摆手道：“我要那一万多两银子干什么呀。我也没干什么事儿，我家里头孤儿寡母的，拿着这么多银子，自己还心虚呢，万一招来了贼，我和谁哭去。不如就给了官府了，你们有的是正道儿可以用，赈济几个穷苦人啊，办个书院啊，哪怕养它一千头牛，赁给百姓春耕用也好！”

　　那宋大人却是愣住了。他深吸一口气，问：“荀太太真不要这笔钱？”

　　喜娘瞧着他一脸百感交集，心中只觉十分解气，道：“你们一定要给呢，我拿个三五千两也就是了，分给那些个出了力的伙计们，也算不亏他们，叫他们记个官府的好。别的我真不要了，你们拿去做正事才好——对了，我只有一个念想。”

　　“什么？”宋大人问。

　　“我要官府里出一个人，将这笔钱怎么用的，告诉给我，成不成呢？”喜娘道：“也不是担心你们把钱用在别的地方了，只是想知道我做这点儿事有没有点结果。”

　　那宋大人仿佛是松了一大口气，满声应承下来，又道喜娘如此高风亮节，他要上报巡抚大人给喜娘家也送块匾去。

　　喜娘笑笑，道：“我家？我们荀家没什么根基，也没有祠堂，往哪儿挂去。”

　　“那，立个牌坊？”

　　“牌坊？”喜娘一怔：“我也不是死了男人跟着殉夫了，也不是守着婆婆伺候了一辈子了，也不曾割了肉给爹娘熬药了，这……”

　　“牌坊也不止是孝敬的，贞节的，只是寻常女子困守闺门之中，唯有在这两件上容易做出声名罢了。”宋大人道：“荀太太，女人少有忠义的事迹足以立坊的，您若真得了一个，合州府志里都要记一笔。您别怪我说话俗——家中有个女子有牌坊的，好处多了去了，女人有牌坊就像男人有功名，能抵差役的。再者，乡里人见您有个大牌坊，您家亲眷奴仆，做事儿都是有颜面的！谁敢说得了牌坊的女人有半点儿不好？”

　　喜娘心中一动，笑道：“若是一万两银子换一座牌坊，却是我占了便宜了。”

　　“怎么叫占了便宜呢。”宋大人也笑，场面一片和乐：“您这样的德行，足以垂范闺门——您说要捐这一万两银子的时候，我可还没说牌坊的事儿，再说，便是如今，我也得先跟大人回了话，才知道这牌坊能建不能建——不过，我看是十拿九稳了。您想想，治下有个妇人，竟能得了忠义牌坊，岂不是大人教化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