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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却最怕自己顶头上那位头领——因此那满脸横肉的一个率先怂了，求饶道：“四爷，四爷，小的们脑袋门子叫驴子踢了，接了这活，却不是有心要冒犯您——您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次！”

　　“活？”席四爷问：“谁的活？什么活？”

　　那两个青皮，扫一眼越围越多的百姓，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就给了我们三两银子，叫咱们来鼎福记闹上一闹——要是能叫他们开不了门做生意，每天还多加一两……”

　　席四爷朝后头的帮闲瞥了一眼，那帮闲立刻上去，将手往二人面前一伸：“拿来！”

　　二人支吾一阵子，见躲不过了，方掏出几角银子。

　　“这是三两？”那帮闲挑了眉毛问。

　　“……咱们兄弟打酒喝了，只剩下这么点。”

　　“呸！”那帮闲往地上啐一口，拿着银子，跟着席四爷走了，而左近看热闹的人，却仍在嗡嗡议论。

　　“这是谁呀，这么不厚道！”

　　“必也是同行才这样坑害人。”

　　“是刘家那个熟食铺子干事不是？”

　　“怕不是，那刘东家也是个厚道人。”

　　他们讨论得起劲，喜贺却向前叫住了那两个正要溜走的青皮，道：“告诉我，谁让你们来的，说出来，我给你们五两银子。”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

　　“七两。”

　　“那人是谁，我也不知晓，只下巴这儿，长了一颗大痣。”青皮们飞快地放弃了作为“男子汉大丈夫”的义气：“痣上还长了两根毛……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干巴巴的，贼眉鼠眼，贼眉鼠眼……”

　　喜贺皱了眉头：“可是总戴个织金丝马尾巾壳子的？”

　　“那巾壳子是不是马尾打的，咱们也不知道，反正黑底子，金灿灿编了点儿什么东西。”

　　喜贺深吸了一口气，将腰上一枚荷包解下来，丢给他们：“走吧。你们两个这几日，顶好别在他们面前晃荡，否则少不得一顿打。”

　　那二人掂了掂荷包里银子沉重，顿时也不闹了，也不叫了，笑嘻嘻跟喜贺唱了个喏，外加两声“生意兴隆”“八方来财”，便挤过人群跑了。

　　看热闹的人里，也有平素与喜贺说过话的，此刻见他沉着脸，不由好事起来，便问：“荀二爷，您是猜到那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