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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菜色，瞧着是粗疏的家常做法，但吃起来，便知至少工序上一道未省，火候亦是拿捏到了刚好。论油酱味儿，若是在自家常年吃，是太浓了些，可若是放在酒楼里，又是正正好好，少一点儿也不能出这样的味道，要被客人挑剔的。

　　喜娘心知，这必是吴家伯父给指点了。若赵氏先前便做得一手酒楼菜，便是去给人家做厨娘，一个月下来也得八钱一两的银子呢，家里又怎么会这么穷。

　　“这菜的味道，是好的。”喜娘夸赞道：“我原想着，除开外头酒楼里的男师傅们，我的手艺在女眷里算是拔尖的了，不想吴婶子这几样菜，不比我弱。”

　　赵氏脸上便更和缓：“太太过奖，过奖，我这几样菜，都是她大伯指点的，若不是他，我这笨手笨脚的，整治得出什么来呀？”

　　“可惜是烫了手——是烫了手吧？”喜娘确认一句，道：“否则便是不在聚朋楼干，出来自己做个菜馆儿，也是能赚钱的。如今盛世太平，人家也都爱上外头吃了，只要手下有功夫，何愁赚不到钱……”

　　她话说到此处，却突然想到一事，立时收了声。

　　卖娇荔时，那牙婆说，今年收成不好，到了年关且有人卖儿卖女……太平盛世？喜娘可不是傻，她清楚得很，别看如今工商业发展得还算不错，整个王朝的根子还落在禾苗谷穗上。也不知牙婆说的“年成不好”的地方有多少，也不知道“年成不好”会不好几年。若是如明末那样的大灾年一连来个三五年的，再怎么太平盛世，也葬送进去了。

　　她穿越来这些日子，苦过，穷过，可没碰上过饥荒。单是想想那些文书里写的掳人杀了吃肉的事儿，便觉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再不敢往下想——天老爷保佑，这灾年只来一回，再没有下一回……

　　但赵氏显然没想到这一层。她家里也是在合州城的，虽然是穷，到底不是种地的了，外头村里的亲眷，也向少来往了，如何想得到今年收成不好？听喜娘这样说，也只是摇头讪笑道：“自己开馆子也是要本钱的。咱们这样小家子的，没那个本钱赁铺面，也没法子雇伙计，便连酒水，也进销不起。哪怕是这把骨头都卖了撑起个店来，若有人赊上一两回账，也该倒了。”

　　喜娘一怔，她先前倒是没想过这个。

　　也是她会选，只做熟食，走街串巷卖了便是。能遇上的无非是衙役或者地痞想白讨点便宜去，也无妨的。她打开封严实的木桶，挑只肥大肘子出来切成了片包好，配些蒜醋酱头，口中甜些喊几句大哥兄弟的，也就应付了。等攒到了足够的钱，一把便开了铺子，那些个“江湖儿女”还有来送几个钱做贺礼的。

　　但是，若是做正菜，总不好也这么担了去卖。要做，就要正儿八经弄个馆子，备起后堂。无论是能坐几桌子人，至少一间半的灶下是不能更少了。再少，便只能架个炉子卖烧烤了……

　　对了，烧烤！

　　喜娘一下子便想到了，正儿八经做菜馆不成的，那搞点儿饮食上的小买卖，成不成呢？能推车卖的小吃，实在也太多了。煎饼果子肉夹馍凉皮麻辣烫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