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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他自己做过的,他听着也觉得熟悉。

  待惠仙讲完了,张丛已然只能连连摇头:“这……咳!”

  “他们现下都走啦,”惠仙道:“这些事儿,爹爹便当不曾有过吧!”

  张丛借着女儿给的顺坡下了个驴,答应下来,过了一阵子,喜贺回来,他又得解释一番自己失忆了的始终——但喜贺倒不曾再将他做过的混蛋事儿再说一遍,倒是叫张丛省掉了不少尴尬。

  可无论如何,张丛醒来且失忆,实在是一件喜事,喜娘甚至亲自指点着人做了几个菜,一家人晚上也算是好聚了一回。

  这一顿小宴上,却是没有人再提生意场上的事儿。喜贺去探访那吴师傅的情形,也是到了第二天才告诉喜娘的。

  那吴师傅,名叫吴成义,是少年时便去省城里做工的。他原是不会做菜的,在聚朋楼里只做个择菜洗菜的小工,但他有心思上进,每逢老师傅们给徒弟们讲那刀工火候调味的诀窍,他便竖着耳朵偷听。每日里散了工,他也将剩下的萝卜豆腐块儿偷偷拿来,自己练着切。也是老天爷不负苦心人,终于有个老师傅见到了他勤勉,收他做了徒弟,他到了快三十岁上,总算是可以上灶了。

  做厨子这一行,只要不是老到晃不动锅,便是越老越吃香的。可吴成义上灶的时间便比人家晚五年,师父与厨头有些旧芥蒂,连累他也不讨厨头的喜欢,直熬到去年,东家方许他收徒。吴成义本事是有的,心气也足,想着定要做出些成就,叫那厨头刮目相看。于是,他对自己好不容易才收来的徒弟,更是精心教导,恨不得把毕生所学全教了他。

  但是,这徒弟实在不是个可塑之才。吴成义怎么辛苦指点,他在一批进门的学徒中,也只算得上是个中游货色,最后更是将热油烧在灶上、丢在脑后——热油锅表面不冒热气,吴成义要用灶口,见灶上丢着一锅油,上手便去端起来,当即便觉得不对。待他将油锅放下,双手已然灼伤……

  厨房里自然有的是可以治烫伤的香油芝麻酱,可是,吴成义的手被烫得太狠了,左手尚且能动,右手却几乎全废——即使不废,又能如何呢?灶上活是考手艺的活,手都不好使了,还在灶上做什么?

  于是,东家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回家了。

  “他果然再不能上灶了?”喜娘问道。

  喜贺点头:“是,那双手,已然全烫坏了——很是可惜。对了,这吴成义的舌头倒是灵光,他能喝出我拿去的酒先前泡过嫩羊肉与木香的,还道木香放多了些,夺了羊羔儿酒的滋味。咱们家的卤味拿去与他吃,他也是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说咱们家的卤料咸了些,肉菜入口,先是有足足的滋味儿,吃多了却容易口渴,不如再稍稍添些蜂蜜来,口感又有不同。我想着,赶明儿按他的法子,用小锅卤一锅来试试……”

  “加蜂蜜?怎么加?”喜娘一怔,她先前加在卤味里头的,是好红糖,那种浓郁的蔗香味儿,在与其他香料一并熬煮之后会变得稀薄,最终化成一点甜滋滋的后味。若是只为甜味,她觉得如今的方子已然是可以的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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