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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还在叽叽咕咕说话的惠仙，突然就住口了，惠玉更是一脸惊愕，喜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苏妈扫了花霄与小吴氏一眼，啐花霄一口：“小蹄子！什么话都当得姐儿说么？瞧哪天烂了你的嘴！”

　　花霄低着头挨骂，她也知道，这“送了个粉头”的话，不该让没出阁的姐儿们听见。可事情就是这样啊——此刻若不告诉太太，转眼爷就带着那个粉头回家了！彼时手忙脚乱，如何安置？

　　“周大爷……买了个粉头，送给咱们爷？”喜娘盯住花霄，道：“你没听错？”

　　“没有，万万不敢听错呀。”

　　苏妈紧张地盯着喜娘，仿佛是怕她闹起来，但喜娘却冷笑了一声：“哦，周大爷转性了。他那么一个人，扔个铜板出去，都恨不得换一袋金子回来，竟肯自己掏钱买个粉头送咱们爷了。”

　　“这……”花霄怔了一怔。她单知道这“聚朋楼”是周家的产业，而周家着实有钱，周大爷着实是爷，却对这些人的脾气秉性一概不知。

　　周大爷很小气么？若周大爷很小气，这粉头会不会是爷自己掏钱买回来，只是假借了周大爷的名，好哄骗太太？

　　“苏妈。”喜娘挑挑眉：“我家不白要人家的好处，既然周大爷这样豪爽，那你也去那挽香苑，把他喜欢的那个给我赎出来，拿轿子给抬到周家去。成人之美么，是不是？”

　　“太太，您……”苏妈愣着了：“使不得呀！那粉头赎身的银子可不少，咱们这是何苦呢？”

　　“银子？”喜娘已经气懵了，她冷笑道：“银子没了可以再赚，气坏了我身子怎么调养？你给我记着，无论这粉头赎身要多少银子，全从张丛的账上给我扣！要一百两银子，他便一年没有一个子儿，要一千两银子，他便十年拿不到一个铜板，要一万两银子么——就让他自己想法子出去扛活儿，我要收他和那粉头的房租！”

　　“太太，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当着姐儿呢……”

　　“娘说得对！”却是惠仙接了口，小姑娘挑着眉，气恼道：“该让我爹肉疼一回！否则，他总觉得娘的钱来得容易！”

　　“听到没有？你家姐儿也是这个意思。”喜娘道：“去吧。再说了，周家大太太是个在人前最要面子的人——花轿抬到她家门口，她能不收？自己一日日说着要贤德，还惯着男人给别人送粉头恶心人！这银子花出去，我也知道不值得，可只要出口恶气，我就高兴！”

　　苏妈低着头，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小吴氏瞧着热闹，倒觉得这大户人家的女人闹性子也有趣儿——哪有女人愿意丈夫另有新欢的？那周大爷给张大户送个女人，张太太便给周大爷也送个女人，这周大太太要是性子不好，周家怕是要翻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