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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张軏欢宴,说是“赏马”,赏的什么马呢?——“扬州瘦马”。张軏哈哈一笑,心知肚明,爽快赴约。
石亨父子相陪,席间周旋,极尽殷勤,酒过三巡,张軏心不可捺,石亨笑侃:“瞧瞧,唯恐春宵苦短哪!”
“哪是春宵苦短!”说到这儿,张軏也不避他,发起牢骚,道是自个儿的差使难当。
“喔?”
“陛下这阵频频请外间名医进城,寒冬半夜的,每次都要我从热炕上趟赶着去交钥匙,你说是人干的么?”
“可惜不能我代替你,我皮粗肉厚,倒是不怕这些。”
“是,你原是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些许风雪自然不在眼内。” 张軏喝着美酒,“不过,呵呵,这个烦心昨日没了。”
石亨倾着身:“何故?”
“城门钥匙不在我这里了!”
“什么?!”石亨万料不到,一时情急,猛地站起,张軏皱眉:“侯爷——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石彪装着把他爹扶一扶:“想是喝多了。”
石亨顺着坐下,“对,对,一时冲上脑子。”
“唔,这酒后劲足,” 张軏不疑有他,自顾自点头:“不过确实甘醇。”
石亨哪还管酒,追问:“怎么不在你手里了呢?”
“于少保要过去了。”
石亨倒抽一口冷气,怔怔地看着他说:“于少保?”
“是啊,很奇怪不是?”
石彪道:“可他凭什么要钥匙,钥匙向例归中府管才对。”
“他要,有什么法子?他可是万岁爷最宠信的大臣,又是兵部尚书,说如今内外纷攘,由他暂时保管。”
石亨父子对视一眼,莫非他察觉了什么?
想到这,两个人顿觉如坐针毡,石亨几乎想立刻宣布毕筵,石彪转念,替张軏抱不平:“这简直是不信任而且看轻国公的能力嘛!”
也许是喝多了酒,这句迹近挑拨的话很有效果,张軏立马愤愤的说:“原是!他一个外臣,来管内廷的钥匙,太大包大揽了!”
石彪当即接道:“我实在为国公不平,为什么不把钥匙要回来?”
石亨明白了儿子的意思,附和:“是呀,太不给脸了!”
张軏原本还有着减轻副担子的意思,如今被两父子哄得晕晕然,“如果万岁爷降旨,我当然会去要。”
“何必等降旨,”石亨说:“此事事关重大。虽说大家都知道于少保对万岁那是忠心耿耿,可国公您的职责毕竟您自己担着关系,要出个万一,您想想,该您负责呢,还是于少保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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