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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月昭返头,看见一、二、三,三个大男人立在那儿。
于忠匆匆从厨房赶来,一一招呼:“状元爷,徐御史,范统领。”
前两个月昭认识,不过均很久未见了,一个李贤,一个徐有贞;另一个则是武将打扮,他好奇的望着月昭,眼里有着惊艳。
称赞的自然是李贤,徐有贞觉得月昭有点儿面熟,听于忠介绍到沂王府的时候,一瞬间马上明白了,原来当日弹《渔舟唱晚》的是“她”而不是“他”!
于忠奉茶,月昭侧立,四个男人分宾主坐定,于谦对徐有贞道:“你开的‘广济渠’与‘通源渠’都很不错,我没记错的话,共化了五百五十天工夫,是不是?”
“少保记得一点不错。”因治水有功得以升迁的徐有贞,十分谦逊的答:“除了这两条渠,下官还修治了九处堤堰,以矫正旁出不顺的支流,想来几十年内,黄河水不会再酿巨患。”
“此功该励。”
“哪里,全仗少保当年给下官这个机会。是故下官回京,先来拜谢少保,不敢稍忘。”
“不必谢我,”于谦道:“举荐人才是大臣分内之事,岂可视为市恩?君所当官,是当的朝廷的官,要感恩的是皇上,而不是我。”
“是,是,可是东汉风义,提拔之恩,下官也是仰慕的。”
徐有贞乃聪明人,深刻明白大臣们做官都有一套,所谓受禄公堂、拜恩私室,是任何皇帝都忌讳的事——所以大臣们表面上要做得漂亮,总是一副训诫的样子,而受训诫的呢,自然心里清楚训诫只是表面,不然何以勾结成风互通风气?所以于谦提出受禄公堂为诫,他却答以东汉风义,便是充分领会的表示。
自以为揣摩到了家,可于谦却皱起眉头,将手中的茶喝下,最终没说什么,转向李贤,还没说话,李贤就道:“我来是为了范统领!”
于谦又看向范广,范广不由低下头,讷讷不言。
李贤看不过去,道:“世伯,范统领跟在您身边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说换就换了,何况他并没做错什么事呀!”
于忠从北京保卫战起就认识了范广,知道此人算老实厚道,这么多年,甚至可以说是于谦身边少有的几个亲信之一,听闻要被撤换,也很惊讶,望向自家老爷。
于谦道:“范统领,我对你并没有甚么,不过你在我身边五年,没提出过一句异议,岂有我五年之中,都没做过一件错事,如果只是奉承我,这样的统领,用来何益?”
听毕众人心内各异,徐有贞立刻知道自己刚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无疑,如果举朝都是这样的人,自己只凭己力就可以高升;可是,满朝众众之中,眼前的人,毕竟只有一个,他要往上爬,不得不重新考量以后到底要跟着谁?
范广难得粗皮老脸的也起了红,嚅嚅:“其、其实调到外省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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