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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积在那人头上的雪已经融了,白维扬这才看见,此人头发尚黑,看样子,也就四十来岁,只是因为脸晒得土黄土黄的,看起来才显得尤其沧桑。那人又继续说道:“俺就这一个儿子啊,都养到十九岁了,刚娶了媳妇,俺哪里忍心看他就这样啊。”说完,他抬头看向白维扬:“俺家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就剩了这个,是祖上传下来的——”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放在桌上。他把布包一层一层地打开,足足翻了五层,才终于翻出了里面的东西。他双手捧着它,将它递给白维扬,白维扬找了块细绸布,才从他手里把东西接过。
那是一个琉璃镇纸,塑成鲤跃龙门形象,红色的鲤鱼跃起,在它身下,有青蓝色的波浪翻卷。把镇纸捧在手心,拿了透镜细细再看,才看见蓝色的海浪中闪闪烁烁地有些金光,把镇纸对着阳光一照,那微细的金粉便映了阳光,将海浪内部照得彻亮。这还真如阳光下的清澈海水一般。
“俺实在没办法了,才把这个拿出来。结果去了当铺,人家只给我五两银子。嗐呀!这不是骗俺么!五两银子,顶得什么用哦……”那人说完,紧张地看向白维扬,问:“老爷,你看这东西,值得多少银子?”
白维扬目光短暂地离开镇纸,他快速地打量了下面前这个人。这人衣衫破旧,满是补丁。他脸色很差,手上皮肤也很粗糙,看起来就是个多年在风吹雨淋之下干粗活的人。他不满意当铺给的五两银子,是因为他觉得五两银子不够用,他还问白维扬觉得这镇纸能值多少钱,证明他对这镇纸的价值完全没有概念。
他又看向镇纸。如今琉璃器物还很少见,民间很少能做出来好的,这种品质的琉璃器物,大多只有宫里和官宦之家能用。从前白维扬就有一对这样的镇纸,当年从京畿撤离,他想把镇纸带上,但被岳知否劝止了。原因是,琉璃器物太过显眼,有心人一看,便知道他出身不凡,只是出了变故,才流落至此。而关于过去的事,他们一点都不想被别人知道。
白维扬再看一眼那人。此人焦急地看着他,就等着他报价。可见他不仅不知道这东西价值如何,更不知道这东西可能会带来什么。白维扬轩了轩眉,他抬头,道:“五两银子,当铺的确实故意压你价了。”
那人顿时眼里发光,仿佛白维扬就是他的救命恩人,眼看着他又要再跪,白维扬淡淡道:“只不过,我这儿不是当铺,东西给我了,倘若有人看上,我转手就卖了,你再也拿不回去。”
那人一愣,却没说什么。
白维扬又道:“而且这镇纸,最多只值十两银子。”
那人眼里的光顿时倏地散了。他本来都已经准备站起来了,这下又颓颓然坐下。他问:“为什么……老爷,你没在骗俺罢,这……这怎么会……?”
白维扬一直在观察他,此时心里已经了然。他沉吟片刻,将镇纸交还:“因为这镇纸,是成对的。但你只拿来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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