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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瑭听着神情落寞下来,她被过往的泥泞坎坷所牵绊,等她迈过这道坎儿,兴许就能够真正面对以后的日子了。
“王爷您瞧,”她一扫心头的颓然,突然觉着脚下的路子有了指向,边走边抬头看天,“今晚的月色真美。”
听这话,祝兖渐停下步子,望着她渐行渐远,皓月当头,她微微扬起的袍底像一尾锦鲤,粲然滑行。
事后多年,他无数次回想起这个夜晚,这一幕,她的话平淡无奇,一如当年的月光,一粼一片轻轻洒上他的心头。她的背影模糊,他提步上前,展开一场命中注定的追逐。
话说着,行至衍井斋,期间两人三三两两地搭着话,从月明至星稀,念瑭预备为他讲得故事只来得及开个头:“古时候,有位姑娘,她是一个孤儿,狠毒的后娘不是打来就是骂,坚决不肯让这姑娘歇口气儿,姑娘耳朵里听到的老是一句话,“你到哪儿去了?给我来干这个!”就这样,从早晨到半夜,姑娘总是忙个不停......”
月迷津渡,光亮逐渐被书房窗门里透出的灯烛所承接,六砚打着灯笼下阶来迎,她歇下话头,把袍服交进他手里,便蹲下身请退。
念瑭目送祝兖上阶,人踩了两级停脚转回身,沉默看她了一眼道:“故事好好存着。”
她一怔,没明白过来,忙追问:“王爷您说什么?”
他裹了裹斗篷,背对而立,口气甚为稀薄,凉露似的灌进她的心眼儿,“刚你讲那故事,耐心编完,等我回来以前,好好存着。”
这回听清了,是打算还让她接着讲完的,念瑭忙蹲腿道是,他不再说什么,颔首静站片刻,载着两肩月明,逐渐拉远背影。
她看着他进屋,才沿着原路往回走,匆忙赶回银安殿,殿里正尽兴儿,一家人还没有散席,一直等到三更天太福晋用过热水歇下,她才得以洗漱完上炕,刚合眼觉还没睡踏实,隐约已经到了五更天。
连睡了几日冷炕,一大早起来,念瑭头昏脑涨,身上不住打着寒噤,上值时眼前昏苍苍的,看什么都是重影儿,好在殿里不少值缺儿,她本身就是半路安插进来的,祝兖照旧点了常禄侍膳,哪处忙她打打下手,勉强还能应付的来。
昨儿晚上大家都熬得晚,几位贝勒格格们均宿在了王府,今早又齐聚一堂,说起话来,嘈杂错乱,也都听不真切,大概就是睿亲王出行万寿山,众人嘘寒问暖,轮番问候的话语。直到有人提到她的名儿,她才吃惊清醒过来。
侧福晋瓜尔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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