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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瞧瞧还成吗?不成了奴才再改。”

  他随意扫了一眼,不甚上心,转过身带着她往外走,“送去衍井斋。”

  念瑭跟着跑腿儿,又慌起来,“王爷您让别人替我成吗?火上离不开人......”

  他缓起步子跟她齐肩,降下视线将她揽近,侧过脸冷看一眼问:“是不是不长记性,忘了上午那话是怎么说的?”

  那么苛刻的霸王条款,念瑭当然没忘,不敢再提生死由人这旧茬儿,一路磕磕绊绊地跟着他穿过游廊,拐入一旁的夹道中。

  月光浇头,甬道中如积水空明,寂静得教人不忍踏足,王府建筑的归置几乎赶上紫禁城,朱红的墙身,琉璃瓦的墙头,富贵庄严,但意蕴稍显凝重。

  月清流淌覆上他的云头履,没过她的花草裾,念瑭落后他半个身,从南至北,巷尾深深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他负手而行,清冷的没有一句话,念瑭忍不住窥眼瞧他,月华为墨,勾勒出他侧脸的边陲,这应该是她从小到大见过的最俊的爷们儿了,似是浓墨泼洒的天上仙,端着劲儿,又高又冷。

  他似乎有所察觉,回过眼逮了她个正着,月露为脂为粉,敷匀她的眉额鼻唇,似是工笔细描的画中人,眼仁儿刻画的中规中矩,眼底淌着月河,细流涌动,肆意得没有章法。

  念瑭一惊,忙错开眼,涓涓目光擦着他微皱的眉头投在对面的墙头上。

  这下就尴尬了,好好地偷瞧人家做什么,让人发现意图,可不是闹了个没脸吗。

  “王爷,”她急中生了一智,竭力掩饰,“您去过四川那地方没有?”

  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祝兖稍显意外,遮下眼深视她,干脆陪着一起演戏,“没有,”他否定说,“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她跟着他过了一道院门,歪头举着下巴对着他浅浅笑起来,“奴才听说四川成都有道迎晖门,城墙的墙头是由夯土筑成的,城顶可培土栽种花木,后蜀后主孟昶在位时,下令在成都的城头栽种芙蓉,‘秋间盛开四十里,高下相照,蔚若锦绣’,那样的风景一定很漂亮,不过可惜了,据说如今只剩下墙基遗迹了。”

  解释就是掩饰,他听她一本正经地说瞎话遮掩方才的冒失,也不拆穿,“‘自古以蜀为锦城,今观之,真锦城也。’当时蜀中殷富,浣花溪两岸夹江亭榭林立,城头锦绣的景致盛极一时,甚至远胜苏杭。不过倒也未必可惜,歌乐翻天,名花异香终有散席衰败的一日,人活当前才最重要,贪念那些旧的事物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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