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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片空气。
担架上被砍了不知道多少刀的伤员已经陷入半昏迷,在路过这棵樱花树的时候,不知道是晕迷糊梦到了什么不好的场景,冷汗直流,筋骨都被砍到露出来的手“哗”的在半空中一挥,甩出一长串淋漓的血线。
睡裙姑娘冷眼瞧着那滋血,不闪不避,任由它穿透了她腰腹,半点阻碍也无,噼里啪啦溅上身后树干,惹来一声懊丧的惊呼。
——当然不是她发出来的。
从树后一脸懊丧着跑出来的少女穿着略有些不合身的学生制服,面孔是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精致,肤色苍白的指尖还沾着湿润的泥土。
顶着睡裙姑娘少年版面孔的少女根本看不见眼前有人似的,她跑到被血泼了一溜串的这边树干前蹲下来,苦大仇深瞪了一会。
她看起来很想现在就蹦到那担架前朝伤患踹上一脚,但因为有所顾虑而作罢,转头借来水桶刷子回来清洗。
在少女沉着一张脸走远的时候,穿着睡裙的南丁格尔绕到“自己”之前蹲着的小土坑前,果不其然看见一块土还没被踩严实的坑。
不用把坑挖开,南丁格尔就知道那里头埋着什么。
——一张写着“哥谭医院最大那棵樱花树在三月盛放”的纸条。
……
是过往的梦境啊。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时期的梦了。
曾经不得不在身上写下“入睡后不再进入梦境”来避免那些涨得脑子生疼的记忆,多年后再次面对,仿佛连痛感都磨平了许多。
根本不用再回忆,这场梦境的时间点正是十年前的二月底。
这日之后的第二天,这棵萎靡不振的花树就会像疯了一样开花,将纷纷扬扬的粉白色铺满老旧石砖和草坪。
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会在树下惊讶的驻足,津津乐道于这十分“不哥谭”的一幕。
而已经长成俊秀青年的波西,会在四楼的加护病房里往外看,朝绵绵密密如棉花糖的树顶,露出了然又宠溺的笑意。
然后……
思绪被水在水桶里晃悠的声响打断,南丁格尔赤着双足转身,看着少女时期的夜莺朝这边跑过来,拿刷子沾着清水在粗糙树皮上“咔咔咔”的刷。
因为动作大了些,混了血腥气的浅红水滴反溅起来,却根本接触不到少女的身子,在距离她有一小段距离的空气中被拦下,顺着无形的“墙体”滴到地上。
——这时候的夜莺有所成长,摸索出了许多能使用能力但又不至于太惹人注意的小技巧,但她依然不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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