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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星诚不疾不徐地道:“蒋大人,你想清楚了,据你目前所言,应巡抚不过收受了些你的贿赂,这份钱到底怎么来的,他未必知情,本官拿着你的半截口供去问应巡抚,他若说不知情,这份罪责,只好你一人扛下来了。”
蒋知府在推卸责任上还是很有一手,不然不会第一句就把应巡抚供出来,闻言忙道:“——等等,我有账本,账本上有应巡抚师爷的手印!”
他一笔又一笔的银钱送出去,应巡抚总也得给他个凭证,不然他也不能放心哪。
……
这一句说出来,蒋知府大势已去,他就是反悔了不交账本,于星诚也能派人去搜出来。
不过蒋知府在做账上有点天赋,他这本账册藏得且挺隐蔽,不在官署,后衙,居然是跟着蒋夫人走,被蒋夫人带了出去,伪装成家常日用账,上面一笔笔记的都是买卖首饰布匹之类,金额数目上还用了黑话切口,乍一看,与寻常的账本并无什么异样。
这枝节一生,直接终结了于星诚的钦差之行。
巡抚这个级别的大员不是于星诚动得了的,他连夜写了密奏,将延平郡王遇刺案的目前进展及蒋知府口供以八百里加急方式飞马传递入京,皇帝震怒,不召内阁,直接下中旨命于星诚就地将蒋知府与应巡抚一起锁拿,进京御审。
消息一出,南直隶官场震荡,于星诚忙得脚不沾地。
应巡抚官位虽尊,然有圣旨当前,拿下他两个衙役就够了,蒋知府就在府衙,抓他举手之劳,这里面比较麻烦的,是那个与他有买卖勾当的盐枭。
前文说过,到盐枭这个级别,是有私人武装的。
虽然如今基本不太成气候,到不了与官府相抗的地步,但也需费些力气。
为怕打草惊蛇,提前惊了那盐枭让他跑了,于星诚暂时连蒋知府都没动,接到中旨以后,马上去扬州守备司借了兵,前往盐枭所盘踞的宝应县。
他到的及时,也不及时。
盐枭没跑,但是,死了。
自杀。
死前留下一封歪歪扭扭的遗书,自承平生罪责,说他贩卖私盐如何罪大恶极,如何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祖宗,他知道自己作恶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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