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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枫叶瑟瑟,她散着满头乱发,滴溜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手一伸,清脆地拽他衣角,帮我扎辫子!从此,他解锁了十八般编辫子的手艺。
十岁,漫天雪絮,她长了水痘,满脸糊着药膏,跟孙悟空似的,痒得钻心钻肺,还不敢哭,泪水碰到痘子,沙沙地疼。院长妈妈怕她传染给旁人,把她关屋子里,小伙伴一个都不让进。他却不怕,用羽绒服把她一裹,偷出门去,吃糖葫芦堆雪人儿,然后背她回家。她好了,他却开始发热头痛。
十二岁,晚霞似火,她在孤儿院的屋顶上跳舞,他坐在梧桐树下,嘴边带着微笑,仰着头看她,他的眼睛,在夕阳的余晖里闪闪发亮,像是从夜空中摘下的星。
还是十二岁,灌满蝉鸣,她开始学小提琴,第一次流畅地拉完一曲云雀,兴奋地脸颊通红,他穿着白衬衫,笑意浅浅,用钢琴帮她伴奏。
这些,都是他在梦中反复播放的诸多片段之一,像雪碧瓶里冒出的一个又一个气泡,爆炸成甜而响亮的碎沫。
再后来,他们分开。
他在异国他乡,狂追三条街,只因无意中瞥到一个眼熟的雀跃背影。
他撕心裂肺地想她,抓耳挠腮的想,钝刀子割肉似的想,暗无天日地想,不可告人地想。
任何一件关于她的事物,都能瞬间摧枯拉朽,让他全线雪崩,只要睁眼活着,便无法躲避,也无处可逃。
甚至有一年,他在手腕上绕了一圈皮筋,强制训练自己对她脱敏,戒断反应便是红肿的双腕,以及整夜整夜的失眠。
春央二字,成了他无法磨灭的禁忌词汇。
而现在,她安然睡在他的怀里。
鼻息细细,脸颊被热气烘得粉红,长发缱绻,旖旎女人香。
她的眼睛曾看过人世间最丑恶的暴行,却清澈闪亮,善于顾盼。
她曾深陷泥潭囿于黑暗,却仍开出纯真洁白的一朵花。
月色盈盈在天,不及佳人半分。
所以,他不容许任何人,折损了她的娇艳。
他用眼神摩挲着她的眉眼,笑得温柔。
央央,等此间事了,我带你看海看山,看斜阳万里,看大漠三千,看酒肉蒸腾的人间,让你的脚步荡入强劲风中,让你的笑声飖飏直上,再无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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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时速三百公里,载着萌萌飞速远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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