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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起了她的手,抓握的指关节并没有实感,只贴着一层皮肉的手指冰冷得像是冻僵的奶油泡芙,昔日宣扬的斗志也好、热忱也罢,都悄无声息的随着鲜血的叹息凝固了,她的脸上没有泪,也没有笑,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他,似乎想要从那灿金色的阳光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缕。
而他从她那一闪而过的深邃空洞的黑色瞳孔中,看到了——
倾泻的泥沙,污浊的河流,以及无声的叹息,充满绝望的死寂之景。
「因为我啊,并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是否能延续到那时。新联合政府大概是知情的吧,所以在给予我每月的津贴与三层洋房时,都十分爽快,反正,平定核漫物的幸存者都活不长,回收起来……大概也算方便吧。」香那继续用意念诉说着,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被抓握的手指上暴露出丑陋的青紫色血管,顺着手臂完整地连接到夏季校服上,像是被切去树皮的一棵老树最后的挣扎。
注意到少女的异常,他打算做些什么来挽救一下:“稍微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可以让咱,看看(进入)你的记忆吗?”窗外,不知名的鸟儿的嘶鸣声席卷而来,凄厉哀怨的声音透过墙壁荡漾在狭小的客房中。一点儿都不婉转,亦如少女的空壳一般,没有应答,像一具玩偶般呆呆地杵在那里。
“香那你不是说过嘛,既然成为了搭档,你就有去了解咱的义务。咱的过去,咱的原主,咱的喜好,以便于规划咱的未来。你竭尽全力去了解咱,但在自己的事情上却困扰万千,咱却什么都帮不到。不想成为独自让同伴承受痛苦的混账,在这一点上,你我都一样啊,如果还当咱是同伴的话,就请让我,进入你的记忆吧。”被唤名字的激动使她稍微回复了一丝神色,身体刚一颤抖,便对上了那双无法回避的明媚金瞳,温柔的将怨念融化。被迫坚强的理由被驱散开来,那个存在于心底的故事,终于要讲述出来了吧。
“请不要逃避,一直注视着,咱的眼睛啊。”在陆奥守那极有感召力的气魄的指引下,她终于将发散的视线集中,而他也在四目相接的瞬间,进入了她的记忆。
她的记忆像是只供他一人欣赏的电影,所有的过去都已书写好,唯独透露出的,是难以掩饰的孤独。
她也曾是个会在圣诞前夜的壁橱前痴望着心爱的玩具,拍着手宣誓最为简单的快乐的孩子啊。在图书馆中安静的挑选着心仪的书籍,在篝火大会上鼓动着热情,在合唱比赛中一展歌喉,在学校组织的旅游中找寻属于自己的符号,与小伙伴们一同堆砌沙堡。在沙滩上堆砌的沙堡被翻滚的浪花冲散,只留下纤细的沙痕,那是她短暂而美好的童年。他阅读它们的速度很快,就像是在翻一本老旧的日记,她的经历牵动着他的心,但他需要的那一部分迟迟未出现。终于,在她儿时的记忆滚动着播放完毕后,像是在开胃菜与甜品中间的插曲一般,在陆奥守吉行意识形态的面前出现了两道门。
那道破旧的门半掩着,被凄冷的气流吹动发出嘎吱嘎吱地响声,门牌上写着Lost truth(迷失的真相);而旁边的另一道崭新的门大开着,门牌上写着 white lie(善意的谎言)。他刚想仔细感知二者的端倪,却感觉到那扇虚伪之门长了脚似的在向自己移动,没有来得及选择触及真实,便被送入了虚假的记忆(香那自我美化的记忆)。
与香那相近的白色影子轮廓在地上用奶白色的蜡笔勾勒着奇怪的字母,w-h-i-t-e l-i-e(善意的谎言),看到有活生生的人路过,便用歌剧演员的浮夸的声线咏唱着自己的经历。
【对于静止的重伤伤员,我多数时间是怀抱着一份同情心尽力救治,而对于有意识的轻伤伤员,我着实没什么好感,在两年的后援中,我经常在夜间被呼来唤去,一丁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会被他们计较半天,甚至连带上整个“护工”的名义进行言语羞辱。在沙石掺杂的路上颠簸赶路的装甲车,伤员床头的警告灯连接着栓在我手上的铃铛,透过车窗稀稀疏疏的月影,这一切都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为应付这种困难,组织上统一传授了含糊应变的交流方式。这样的说话方式好坏参半,优势是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纷争,缺点是显得人情味儿淡薄。所以呢,在初次为你治疗时才表现出不适,希望你见谅。】
似乎是精心编造的谎言,梳着齐耳短发的少女举着提示牌,悉心的用图解的方式讲述着自己的心路历程。原来,她在救治伤员时寡言少语,是因为要遵守这样的规矩啊。
【至于前辈与我的事情,讲起来很俗套呢,装甲车起火了,她为了保护我,将我赶出车外,燃烧的车向着远方行驶,最后便在蘑菇云中消失在火海中。】他听着白色轮廓的歌剧腔自导自演的把戏,装作深信不疑地样子将头点得像个拨浪鼓一般。
看到他配合的回应,代表white lie(善意的谎言)的少女嗤笑着举起了最后一块提示板,
【那么,准备好迎接真实的洗礼了吗?还是就此打住,作为刀剑这样的有形之物没必要给自己添堵吧。】话语结束,她将题板倒转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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