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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于世,依傍宗族而生,你虽有才,总不能单打独斗吧。世上在没有比血脉亲人更可靠的了,难道日后要靠你收留的那几个流民奴隶不成?”
图恩挑眉放大话:“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郗愔静静看着她装逼,也不接口。
图恩丝毫不见尴尬,笑道:“祖父想想,若是隐忍,日后只会越演越烈,我如何掌管作坊。如今挑破,暂时得罪人而已。日后他们还是要靠着我的作坊过活,有了警戒,又如何敢得罪衣食父母。至于名声,凭这些人,还败坏不了我的名声,世人都是傻子不成?正有刻薄的名声,还省的我没发展一处新产业,都去敲打人呢。就是真坏了声誉,我又不出仕做官,要好声誉做什么。”
“看来你已经想好了,即便我问责于你,也于事无补。”
“自然。”只有两个人在场,图恩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郗愔并非短视之人。如今郗道茂已经嫁人,想要在郗家维持超然地位,图恩要表现自己的价值,为自己赢得独立空间。所以,她不吝啬说大实话。“退一步说,祖父问责于我,我威望扫地,不能继续掌管作坊。大不了关了这作坊,我也不缺这些钱财。再退一步,若是族人排挤,我可以令谋他处,谢世伯可以东山再起,我为何不能。祖父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要我性命,性命无忧则万事无忧矣。”
“即便有人要你性命,想必你也不会引颈就戮。”
“当然!”
“你像嘉宾。”郗愔幽幽一叹。
都是一样的实用主义者,不崇佛道,不守礼教,只把世间束缚当狗屁。且目标坚定,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冒天下之大不违。郗愔之所以要见见她,就是想知道她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还是胸有成竹。以郗愔的阅历也很难想像,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娘,怎能有这样坚定的心志和实现目标的手段。她不是一时激愤,她料想到最坏了情况了。
“大舅舅啊……我从小没有男性长辈教导,总要挑一个最好的效仿。”这话把郗愔一起骂进去了。
“他是最好的?”郗愔皱眉不悦,周身气质凛然,领兵作战、为官多年的气势倾泻而下,空气都似乎凝滞激愤。
图恩娇笑打破宁静,“当然,大舅舅是最好的。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二舅舅今日能坐在这里,祖父,您忘了前车之鉴吗?”
郗愔拍案,犹如雄狮发怒,喝道:“你在说什么!”
图恩仿佛并未受到丝毫震动,她还是荏弱的、单薄的,楚楚可怜的跪坐在旁边,完美诠释着菟丝花的形象。“世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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