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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大舅舅死后突然爆出恶名,祖父本伤心欲绝,又不得不强撑。那些住到老宅的族兄们,桩桩件件,谁人不知?”
“你在为嘉宾抱不平?”自从大儿子死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一句好话。因为郗愔痛骂的那些名言已经传遍,都以为他们父子反目,恨不得死生不见。
“是啊。大舅舅为谋主尽忠,为长辈尽孝,为家族谋利,为自己活过一回,他才是真名士。这样的舅舅,如何不让我倾心。”图恩笑道:“祖父,您真的要快些决断了。幺娘僭越,冒犯长辈,还是要劝谏您,不要为血脉亲情迷惑。”
别人犯错,定要当场打死。自家崽子犯错,一定是别人带坏了他,隔离坏人,安排好伙伴。给他一次机会,再给他一次机会……无限循环,并在心里哀叹:我能有什么办法,亲生的啊。
“不是要劝谏吗?我倒要看你能发什么震耳发聩的良言。”
图恩摇头,“祖父是有大智慧之人,不必幺娘纸上谈兵。”
“我想听,说说你二舅舅吧。”郗愔重新坐回胡床,好整以暇等她说话。
“初见时,我尊重二舅舅,端方君子,守得住寂寞啊、耐得住清贫,任何想要做大学问的人,都有这样的品质。大舅舅去后,我想起一个词,道貌岸然。如今……啧啧,二舅舅为了拱彻表哥做家主,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别说什么为了孩子的屁话,不过是知道自己没希望,寄希望于自己的儿子做了家主,好摆父亲的架子,做那隐形家主。”
“你如今倒是肯说实话,不装疯卖傻了?”郗愔冷笑,任谁这样评价自己的儿子,做父亲的都不会高兴。
图恩没把他的愤怒放在心上,“我也是郗家人,我盼着郗家好。”
郗愔怒拍桌案,拂袖而去。
图恩耸耸肩,不在意离开。如她所说,她怕什么,她能应对最坏的局面。
郗愔转进内室,见图恩走出院门,才望着跪在地上的郗融,“都听到了吧?还有何话可说?她都能看明白,天下聪明人何其多?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策,她回来十天就查清楚是你在背后撺掇。你总是不服气,心里埋怨我偏心你大兄,埋怨我不该亲疏不分,立旁支为嗣。如今,被人指着鼻子骂,可清醒一点?”
“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自己说,你是耍阴谋的料吗?你做得家主吗?连个小女娘都斗不过,如何如朝堂上老狐狸过招?”
郗融没经历过图恩这种毒舌的洗礼,脑子一片嗡嗡声,早已泪流满面,匐跪在地,低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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