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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辄觉得最近养气的功夫真是日渐精进,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早早便被这小儿气出个心梗硬伤来,可偏偏对这时时刻刻都在挑战他底线的小儿,他却是有种抓握不住,奈何不得之无力感。

  虽然被折损了男儿的自尊,可相比先前在他面前刻意做小伏低虚与委蛇的嘴脸,近日小儿偶尔展露的叛逆和鲜活却令他受用的多。是以,将那声“乖孙”在胃肚里消化了那么几遭,脸上的狰狞慢慢的褪去,又恢复了和煦怡人的笑容。

  阮清却看着那弯翘的嘴角微微打了个哆嗦。

  “不是说饿了吗,快些起身吧。”奇怪的是苏辄竟然没有发火,反而如往常一般亲自取了衣服帮她一件一件穿上。

  因马上就要天黑,用过饭后大概又要睡了,倒也不必再如出门时穿戴整齐,只穿了家居的素麻软袍,趿着兔毛软棉拖,头发也只简单的拢在颈后松松绑了。而苏辄自己也是差不多的潦草穿戴。两人站在一处,倒是令阮清禁不住想起了在金陵别院时恶搞王爷的光景。

  显然苏辄也记起了那一段,拉着她出了门,沿用垂帘封闭的游廊往饭厅去的路上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朵半开深红的牡丹花,别在了她的耳后。

  阮清这才发现每走一段,游廊两侧的停栏上便摆着几盆名贵的花草,也有一些吊在柱角上方的绿色植物,长长的翠绿藤蔓疏疏密密的垂下来,与那颜色艳丽的花朵相称,倒是别有一番趣意。

  鲜花多娇贵,尤其是极品的牡丹。寒冬腊月,要赏看到绽放的牡丹大多只能去专建的暖房。然这游廊里却是温暖如春,除了遮风的厚厚竹帘,木质地板下面也铺了足足的铜管,即使光着脚走在上面也不觉冰冷,这也是苏辄为何放心只给她穿了两件薄衫的原因。

  这么一瞧,王爷倒是很有贪官污吏的潜质,幸而北地矿产丰富,便是将整个院子都铺上金管也足够,勿需去搜刮民脂民膏。否则,阮清还真是要为北地百姓的生计感到担忧。

  正自感叹着,天七的声音突然从竹帘的一侧传来,“王爷,煜小侯爷在前门求见。”

  “没空!”苏辄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绝了老友的拜访。

  阮清倒是不意外,只抬眼飞快的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莫名有种阴云压顶之感。

  不过煜小侯爷显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既然找到这里来,见不到人大概是不会走的。果然,就听天七略有些迟疑道:“可……同煜小侯爷一道前来的还有……还有大小姐。也不知大小姐是从哪儿得知摄政王正与王爷在此,便吵着要见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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