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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小林通知时璨,只讲不回去吃饭,哪知崔时璨火眼金睛,三言两语就发现不对——后知后觉忆起时璨那句“我也是医生”,温渔简直苦笑了。

  也就他太过理想主义,以为崔时璨什么也不懂。

  可时璨这太过剧烈的反应,温渔全然没有想到。像是所有的发展中出现了一个不可控要素,他看向床头坐着的时璨,惊讶地发现他居然有点战栗。

  “至于吗……”温渔委屈地说着,声音小,接着又去牵他的手。

  对方的身体又情不自禁地一动,抬起一双湿润的眼睛。他鼻尖发红,心跳用力,任由温渔牵着自己,总算找回一点说话的力气。

  “我爸最开始也是差不多的症状。”时璨突然说,语气中隐约可窥见情绪波澜。

  温渔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握住他的手有点松动,心虚地想放开——检查结果没出来之前,他希望时璨能不要想那么多,可现在做不到。

  时璨反手把他抓得很紧,卡出十指相扣的姿势,头一次尽量平静地提起当年的事:“最开始是胃痛,临床检查不出到底什么原因,等筛查的时候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肝区了。化疗、放疗,甚至切除,什么方法都试过,我爸走的时候,胃切得只有原来的1/3,肝脏剩一半……控制了几年,还是没撑过。所以,我真的……”

  “真的”什么,时璨没再说,温渔依稀能明白。他捂住脸,沉默地坐在病床边,好似被不好的回忆包围了。

  被抓住的手轻微挣动,温渔抽出来,想摸摸时璨的头发。

  这时病房门打开,戴银边眼镜的医生走进来,抱着一个文件夹,公事公办的口吻:“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时璨像一下子被按住了开关,站起身。

  他自行收拾了糟糕情绪,给温渔掖了下被角,轻声说你等我一会儿,转身随医生出了门,去独自面对可能的检查结果。

  眼看时璨要关门,温渔亡羊补牢地说:“我真没事。”

  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

  因这片都是单人病房,并没有其他楼层的拥挤,崔时璨见他手里拿着的X光片,又似回到了最开始还小的年纪,一口气悬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

  那一年他还小,连具体是什么病都不知道,只听得懂一个“癌”。

  可现在的崔时璨学过许多了,他孤立无援地站在医生旁边,等他宣布结果犹如嫌疑犯等待法官宣判。他悄悄地握紧了手,在心里反复祈祷真的没有大碍,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忧心,一边希冀一边又忍不住做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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