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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向晚抬眼望向黑沉沉的天,跨出门槛的同时不由得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过了三更天了。”宁端道。
席向晚沿着刚刚又积了一层雪的台阶慢慢往下走,每一步都踩得极稳,闻言轻出一口气,“过得可真快。”
她在后宫这头和皇贵妃周旋,话里话外都是机锋,几度险些就闹了起来,席向晚也一直没有找到出手打破平衡的机会,好在易姝最后冒冒失失地送上门来让席向晚给逮着了,不然后头的事情恐怕还没有这么顺利。
席向晚原先可是想好自己可能会在皇贵妃手中稍微吃些苦的,不想竟然真的毫发无伤地枪林弹雨里出来了。
难能可贵的是,身旁的宁端居然也安然无恙,父母更是安稳地提前出宫未被波及,一切都比席向晚事先设想过的还要完美。
若说其中有那么一点点的缺憾的话,那必然就是樊子期了。
像是心有灵犀似的,走在席向晚身旁的宁端接话道,“樊子期和众人一道出宫,六皇子带入宫中的人要么自尽,要么是被钱骗来的散兵游勇,想追查到他身上很难。”
樊子期这一手是明目张胆的偷天换日,甚至比上一次王家密信时做得还要露骨。
他的倚仗就是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即便永惠帝知道是他做的,却也抓不到任何错处,即使想要栽赃似的制造一些莫须有的证据出来,樊子期都不会给永惠帝留任何机会。
第一次时还算得上隐晦,可第二次,就几乎能算得上是挑衅了。
樊家的胆子这样大,难道是不准备忍耐太久了?
席向晚轻轻叹息,“不若从他的弟弟樊承洲身上着手吧,他们兄弟……并不和睦。”
“你上次乔装打扮偷偷去见的樊家嫡次孙樊承洲。”宁端肯定地说。
席向晚笑了笑,并未察觉宁端重复强调这点是为了什么。“是,就是他。”
宁端不置可否,他带着席向晚走了一段路,便到了早先留在不远处的马旁,一名禁卫军正握着骏马缰绳在那处等着,见宁端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宁大人。”
宁端接过缰绳,将席向晚扶上了马,自己才翻身上去,策马带着席向晚从皇宫中旁若无人地奔了出去。<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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