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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表,罄竹难书。

  竟是裴炳。

  她一时讶异,只因她来俪山行宫之前,当真是的的确确未曾想过,会在此处遇见裴炳。

  他一身布衣,而她一身骑装。

  裴炳亦遥遥望着同自己面面相对的徐杳,腰束枣色滚边缎带,楚腰盈盈,衬出玲珑身段。

  他眼角弯了弯,似乎在笑,抬起袖摆,朝她行了长揖礼。

  二人遂一道策马先行去了一趟马厩,原先乌泱泱三五人正垂头丧气立在原处,此时见她安然无恙而归,总算沉下一颗心,偏偏身侧跟了一位粗衣布衫的男子,周身气度却不似平民百姓,虽心下不惑,却也低着眉眼不做声。

  倒是马倌牵回白啼乌的时候,顺势问了打探了一句。

  徐杳闻言莞尔,心下却已想出措辞,为免去麻烦便告诉他:“原是我襄州的亲眷,自然跟着我是不打紧的。”

  直到一路行至行宫一处偏殿,只将无关宫人都打发了,只留了鸢尾看茶。此番自顾自落座,这才得了话家常的空隙来。

  徐杳一开口便不忘打趣他:“你自行歇在这处便是了,因我这回出宫只带了随从亲信,委实再分不出丫鬟来侍奉你了。”她一路上也揣摩出几分裴炳在此的缘故来,于是便直截了当问他,“算日子也将近秋闱科举之际,想来你应是进宫赶考无疑了。”

  裴炳亦有意揶揄她,遂画蛇添足添了一句:“回襄姬的话,”这才继而一五一十告诉她,“前些日子便已进京,因听闻猎宫秋狩之事,这才自作主张来了俪山。”

  他话音方落,不过吃了口茶的间隙,便见她腰佩处一块釉质流光的玉璧,先时未曾察觉,这会子近来才察出这块玉璧的稀罕之处来,纹理分明,那是青玉蟠螭谷纹璧,不过一瞬间眸光便黯淡不已。

  徐杳见他这幅模样,顿时便了然于心,只是眼下身处行宫,而非彼时的四方城了,一时也有些哑然,偏偏正是这时候却有人通传:“定国公于殿外求见。”

  她同定国公除却昨日晚宴上有过三言两语的所谓“点拨”以外,委实不曾打过什么照面,几乎是下意识瞧了对面人一眼,便见裴炳讳莫如深的神色:“定国公应了裴老太太的书信之辞,是以近来在京中便时常受他照拂。”

  “既是家中长辈的故交,想来待你是上心的,”徐杳跟前的茶盏甚至不曾碰过便已起身,面上自始至终便神色如常,似乎见到他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原先只愁你给你冠个什么身份好,如今也算有着落了。”

  却说司空塑一身朝服,恭恭敬敬侯在殿外,同擦肩而过的徐杳躬身行了礼,这才踏进殿内去寻裴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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