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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下无声对峙,夏勉听到了李笠加重的呼吸声,于是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李笠在电话那头的模样。
他是否红了眼睛,是否勾着背,将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
是否像他一样死死捏着手机,被听筒那端传来的每一个音节牵动情绪?
“求你了,夏勉。”李笠说,“我求你了,和我见一面吧。”
一瞬间,在没有其他人的露台,在没有李笠的异国他乡,夏勉喉头一哽,几近失声。
“别求我,李笠。你真要解释,现在就能在电话里解释。不是我没有给你机会,我说分开,你一句话不留就任我走,这半个月来你随时都能打我电话,可是你打过吗?是你在刻意折磨我,难道你还没有自觉?”
“那天我没有解释,是我不对,以后我会解释的……”李笠的声音颤抖,“我在电话里很难说清,我们见面说好吗,有些事我真的难以启齿,我……”
夏勉没有听完。
李笠的声音戛然而止,露台安静得像是深夜。夏勉见不到他,听不到他,所以也不会再为之牵动了。
夏勉垂下手,将手机收进上衣口袋,迈步离开露台——
他挂断了电话。
不同于大洋彼岸的晴空万里,国内细雨绵绵,一连下了数天还不停歇。
周末清早,夏勉的堂嫂例行来医院产检,完事后等堂哥午休,一家人就可以聚在一起吃午饭。
堂嫂带着果果,坐在产科大厅等丈夫,被果果折磨得要死要活。小女孩不明白母亲的辛苦,她感知世界的基点是她自身,她活力满满,对世间一切都充满好奇心和探索欲,所以她觉得母亲也一定和她一样。
换位思考,是连大人都难做到的事。
“妈妈,妈妈妈妈……”果果问,“我是从哪里出来的?”
堂嫂觉得她已经回答这个问题一万次了,心里烦得要死,面上仍努力维持着母亲的耐心和温柔,对她说:“果果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呀,你看,就是小幺现在待的地方,你摸摸他,你今天还没跟他打招呼呢。”
堂嫂这一胎乳名“小幺”,是果果给取的。她从母亲验孕棒上出现两条杠开始就培养着做姐姐的意识。她一天天看着母亲的肚子大起来,对里头的弟弟或妹妹倾注了满满的爱意。
“小幺,小幺,我是姐姐……”她轻趴在堂嫂的肚子上,用手来回抚摸,叽里咕噜地说着一些大人听不懂的话。
堂嫂用肚子成功吸引了果果的注意力,她松一口气,得到了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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