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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脑袋甩下来,夏勉的头偏向一边,耳朵轰隆嗡鸣,立马尝到了满嘴腥甜。
他背后没有支撑,向后仰了仰,被父亲直接摁倒在地,往前一拽,让儿子的头往桌角上撞。
“不行!”
李笠发出颤抖的痛呼,他喊得那么痛,就连夏勉自己都没有这样痛叫过。他疯狂扑上来,用力拉开夏父,“你怎么可以打他!不行,你放手,快放手!”
夏父松开一只手,指着李笠的鼻子骂:“给我滚远点,我教训自己的儿子跟你有关系吗?”
夏勉咽下一口血沫,猛地抬手,死死钳住父亲的手腕,发狠道:“别碰他,你要是敢碰他,我会跟你还手。”
夏父怒不可遏,扯着他的头发撞在桌角上,一下、两下,再一下。夏父是先发制人的,夏勉之前一直刻意没有还手,实打实的挨过几下后,再想还手已经落入下风。
“放开!你放开他!”
李笠拼命拉拽夏父,用全身体重拖慢夏父的动作。夏父用肘部将他撞开,他“嘭咚”跌倒,马上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奔向厨房。
有些人怯弱胆小,做什么都没有魄力和胆气。但他会为了所欲所爱豁出命来。
李笠在厨房拿了柜子里崭新的一升容量玻璃水瓶,返回夏父身后,高高举在头顶,瞄准夏父的头部。
这一瞬间他什么都不在乎。
水瓶落下,玻璃没有被敲碎,仅在夏父后脑发出闷钝的撞击声。赤色的血从黑白参半的发间渗流出来,夏父应声倒地,玻璃瓶脱手,碎成四分五裂的渣滓。
李笠哭得双眼通红,喘息声混着抽泣,像是生锈的风箱。他跪下来抓起碎片,还要往夏父身上扑,夏勉忍痛跪坐起来,合腰抱住他,哑声说:“好了,够了……”
“他打你!”李笠捏着碎片不放,凄厉地哭喊,“他打你!”
护犊的母兽也不过如此。夏勉晃了晃钝痛的脑袋,睁着模糊充血的眼睛去掰李笠的手指。李笠将手中的玻璃碎片捏得太过紧,碎片扎入肉里,他竟浑然不觉得痛。
“他打你——”李笠万分后怕地拥住夏勉,双手轻轻放在他背上,不敢使一点劲,“他怎么可以打你……”
夏勉夺走他手中的碎片,尖锐处将他的手也划破,鲜血流出来,与李笠的混在一起。
“我没事。”他说,“我不疼。”
夏勉幼时被父亲用啤酒瓶砸破脑袋,留下一道无法磨灭的疤痕。现在李笠用玻璃瓶砸伤夏父,替他将伤口送还了回去。
李笠是连抱他都不敢太用力的人。
他真的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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